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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尾如巨蜥,惟有一張臉容長得似人,雙眼斜吊,嘴角冷笑凝結,神色極是狠厲。
銀甲獸人縱聲怪嘯,虎爪揮舞長鞭,凌空狠狠的抽在螭龍身上,紫螭雙頭齊吼,長尾拋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圓弧,朝下急衝而去。
海流突轉遄急,轟鳴陣陣,陡然朝下飛湧噴瀉。極目遠眺,前方赫然竟是一片幾乎看不見邊際的巨大深淵。四面八方的海水如瀑布圍掛,隆隆奔瀉,形成了方圓數千裡的海壑,煞是壯觀。
下方落差極大,海水急衝而下,與周邊的滔滔怒流交相激撞,白沫沖天噴舞,彷彿萬千巨龍咆哮飛騰,氣勢恢弘。
被海浪挾卷的魚群凌空拋舞,紛揚交錯,在空中閃爍著萬千銀光,當空盤旋著的無數飛鳥,紛紛歡鳴俯衝,爭相掠食。
銀甲獸人馭龍疾飛而下,穿過漫天鳥群、飛魚,朝深谷中央衝去。
海壑內與此相距數十里。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島嶼,險峰如削,兀石嶙峋,島上的土石竟是奇異的湛藍色,藍得像天,藍得像海,遠遠望去,和周遭景色渾然合一。
四方奔瀉的海水環繞著這座巨島渦旋狂轉,一圈圈的朝壑底衝去。壑底雖然驚濤洶湧,水位卻不見增長半分,與上方海平面始終保持著萬丈之距。
銀甲獸人閃電似的騎龍橫空,穿越海壑。
將近島嶼時,突聽鳥鳴如潮響掣,無數巨鳥從島上衝天飛起,黑壓壓的像烏雲般,瞬間遮蔽了半邊霞天。
銀甲獸人舉起一彎血紅的龍角,嗚嗚高吹。鳥群尖嘯,轟然分開一條空中大道,盤旋飛舞,夾護著他朝島上掠去。
越過高崖,島嶼陡寬,綠野茫茫鋪展,與遠處藍天相連。東南方林海洶洶起伏,掩映著一座赭紅色的石堡,城頭忽然也響起一陣淒寒的號角聲,遙遙呼應,周圍群鳥紛飛。
那石堡沿著險崖峭壁而立,巍峨堅固,周側城牆綿延十餘里,彷彿與那湛藍的山石連成了一體。狂風鼓盪,旌旗獵獵招展,彷彿道道彩霞在海壑間翻騰起伏。
銀甲獸人騎龍飛掠,不過片刻遍衝到了石堡上方。
鳥群尖啼避散,城樓上的數千甲兵紛紛伏倒在地,齊聲高呼:“藍田東夷軍,恭迎犁神上!”聲如洪雷,迴盪不絕。
雙頭螭怒吼著衝落城頭,被它巨尾撞中,“砰砰”幾聲震響,那堅固厚實的牆垛登時土崩瓦解,朝崖下迸飛塌落。
眾兵士微微一怔,頭卻絲毫不敢抬起。
銀甲獸人一躍而下,冷厲的目光寒電似的掃過眾人,道:“那逆賊呢?”
一個白翎銀盔的大將必恭必敬的道:“回神上,逆賊仍被關押在地牢之中。”
銀甲獸人冷冷道:“亂黨雖然都已伏法,但今日是大刑之日,為免萬一,你們還得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頓了頓,提高聲音喝道:“把那幹逆賊提上來!”
眾將士轟然附應。
那白翎銀盔的大將領著數十名衛士奔下城牆,過不片刻,從石堡主樓的暗門中推了十幾個衣裳襤褸的囚犯出來,沿著橋樓到了那銀甲獸人的下方。
當先那名囚犯是個蒼白浮腫的胖子,雙眼惺忪,滿是血絲,萎靡不振,顯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雙腳、雙手均被青銅鎖鏈銬住,走起路來叮叮噹噹,東倒西歪,一陣風颳來,破衣飛舞,彷彿隨時都將掉下橋樓一般。
那胖子身後分別跟著一個細眼長鼻的馬臉男子,和一個乾瘦枯槁的老者,除了被混金鎖鏈縛住腳踝、手腕之外,琵琶骨上還被混金枷鎖刺穿扣鎖,渾身鮮血斑斑。雖被眾衛士推搡呵斥,仍是昂然前行,護守在那胖子兩翼。
後面的十幾個囚犯也都渾身血汙,被混金鎖鏈扣住手腳、穿透了琵琶骨,行走極是不便;惟有當中一個鳳眼斜挑的美貌少女,衣裳整潔,昂首徐行,姿容極是高貴,宛如蓮花出汙泥而不染。
銀甲獸人負手昂身高立,冷冷的斜睨著那胖子,嘴角勾起一絲輕蔑厭惡的笑容,喝道:“逆賊少昊,你受水族妖女蠱惑,勾結亂黨,行刺陛下,又火少炎火崖,謀弒西王母,罪大惡極,還不跪下受死!”
那馬臉男子與乾瘦老者眼見是他,怒火欲噴,厲聲道:“犁靈!你誣陷忠良,欺師犯上,公報私仇,又該當何罪!”奮力掙扎,想要衝上前去,卻被周圍衛士喝斥著拖住混金鍊,一頓拳打腳踢。手打那犁靈冷冷道:“金光神包庇亂黨,自當受懲,與我何干?英招、江疑,爾等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謀亂犯上,鐵證如山,作日長老會已透過決議,將你們一干逆賊就地正法。來人,將他們全部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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