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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日漸冷落,她也樂得清淨,獨自幽居於姑射山上。
某日,聽說拓拔野和雨師妾、蚩尤與晏紫蘇即將雙雙大婚,她悵然若失,雲遊東荒聊以散心,想要順道拜祭神帝,卻在南際山上邂逅了空桑仙子與洛姬雅。
素未謀面的姑姪相逢,自是百感交集。姑射仙子在此盤桓了月餘,直到前幾日才返回日華城,參加本年的秋季長老大會。
誰想剛回到城中,她便在無意中得知,木族長老會不知從哪裡探聽到了拓拔野等人婚禮所在的島嶼,與水妖達成共識,決定趁著龍族大辦婚典之機,傾力聯手偷襲,除去大敵。
姑射仙子心亂如麻,思前想後,終於還是悄悄離城,連夜趕回南際山,將來龍去脈盡數告訴空桑仙子,請她趕往參加婚禮,將訊息傳達拓拔野,讓他們多加防備。
不想流沙仙子卻象是看穿了她內心的秘密,捉狹心起,大加戲謔逗弄,令她尷尬嗔羞之餘,又有種說不出的酸楚悵惘。
說話間,遠處歡呼四起,號角長吹,那艘龍頭鉅艦收帆斂槳,緩緩靠岸。等在港灣的近千人紛紛圍攏而上,接住船上拋下的纖繩,合力往裡拉去。
“龍使舟”是龍族專門接送大荒各族貴賓參加婚典的使船,由湯谷扶桑木構建而成,堅不可摧,又以風龍獸皮為帆,百足龍的龍骨為槳,航行速度極快,遇到緊急情況,還可迅速下沉,在百餘丈深的海底潛航。因此又被稱為“鬼影潛龍”。
為保周全,避免水妖干擾,此次太子婚典設在東海某無名島嶼,秘而不宣。兩個月前派發的婚禮請柬上,也只註明了候船的時間、地點。
連日來,各族使者、大荒遊俠紛紛從四面八方聚集到南際山下,一齊等待龍使舟的到來。故友新朋狂歌痛飲,通宵達旦,極是熱鬧,倒象是婚禮的前宴一般。
此時龍舟已到,眾人更是歡騰如沸,不等船完全靠岸,便爭相躍上船去,不過片刻,海灘上便已剩不下幾個人影了。
號角傳來,船頭緩緩回撥,遠遠地聽見有人大聲催促召喚。
流沙仙子笑道:“哎呀,船就要開啦,空桑姐姐,再不走就來不及啦。”
故意瞟了姑射仙子一眼,抿嘴笑道:“過得幾個時辰,就可以瞧見我的親親小情郎了。唉,許久不見,也不知他是否出落得更俊了?只可惜有人礙著臉面,註定瞧不見啦。”
這幾月來,與空桑仙子朝夕相處,她已漸漸從與神農訣別的苦痛中抽離出來,更與空桑成了忘年至交,彼此相差雖近百歲,卻一口一個“姐姐”,叫得頗為親暱自然。
眼見姑射仙子玉靨暈紅,大不自在,空桑仙子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凝視著她,柔聲道:“你放心,我定會將訊息傳給拓拔小子的。句芒心胸狹隘,城府極深,若讓他知道是你走漏了風聲,只怕要對你不利。自己多加小心。”又低聲叮囑了幾句,這才轉身飛起,與洛姬雅一齊朝龍使舟掠去。
號角嗚鳴聲中,大船徐徐駛離,長槳齊揮,白帆次第升起。
紅日從絢麗的朝霞後跳出來了,燦爛地照著甲板上歡騰的人群,大海上萬裡金光,粼粼閃耀,如此刺眼。
歡呼聲隨著白帆越去越遠,漸不可聞,終於消失在霞光流舞的海天交接處。方才還熱鬧喧囂的海灘轉眼空空蕩蕩。海浪一重重地翻卷上來,白沫吞吐,將無數腳印、篝火堆……全都沖刷得乾乾淨淨。
姑射仙子心中空空落落,也不知是失落、惆悵,還是感傷,怔怔地在礁岩上站了許久,直到冰涼的海潮漫過了腳踝,這才轉身慢慢地朝後走去。
晨風呼卷,海鳥歡鳴,她抬頭望去,筆直高峭的南際山壁上,青松橫斜,石縫交錯,築了不少鳥巢。成群海鳥從中衝出,展翅盤旋,俯衝向大海,捕到魚食後,又沖天飛起,悠然迴旋,紛紛振翅飛落巢邊,歡啼戲耍。
大風盈袖,飄飄欲飛,陽光下,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長。她的心底莫名地一陣悸動,竟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孤單。
這一瞬間,她突然想起那夜在章莪山上,自己意亂情迷,寫下的“月冷千山,寒江自碧,隻影向誰去”;想起其時玉郎猶在,笛簫諧奏,一切恍如夢幻;想起月光下他熾烈的眼神,想起他狂亂的吻;想起那一剎那天旋地轉,她崩塌了、迷失了,墜落在無窮無際的喜悅、甜蜜、惶亂與迷惘裡……
剎那之間,她耳根熱辣辣如烈火焚燒,心亂如麻,莫名地一陣害怕。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這幾個月來,常常會有這樣奇怪的念頭?原本寧靜如古井的心,為何常常漣漪盪漾,晃動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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