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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悠然地飛舞,花香和青草的氣味,濃郁得就象軟綿綿的雲朵,將我虛浮地託在空氣裡。”
“那一剎那,我又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來自何方,去向哪裡。怔怔地凝望著那藍靛似的晴空中,一朵朵漂浮的白雲,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醉神迷的幸福。”
第一卷 鯤鵬 第十六章 不老之藥(2)
果聽流沙仙子說道:“我穿上‘隱身甲’,躲藏在地窖中,等了小半時辰,便聽見腳步聲遠遠響起。當下屏息凝神,將手掐在公孫青陽的脖子上,從小孔裡朝外望去。不想進來的竟是公孫嬰侯。他瞧見牆上的血字,臉色頓時大變,匆匆離去。過不片刻,領著汁玄青奔回來了。”
“汁玄青那老妖女面如土色,全身發抖地看著血書,突然號啕大哭起來。我與她相處一年,她始終從容優雅,和顏悅色,從未如此失態過。心裡又是快意又有些難過。但當我聽她與公孫嬰侯所說的話時,頓時周身冰涼,象是掉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拓拔野一凜,道:“難道他們發現你了?”
“他們當時方寸大亂,哪裡還能覺察?”流沙仙子搖了搖頭,冷笑道,“那‘銘心刻骨花’根本無解,汁玄青當日故意告訴我有解藥,不過是想誘騙我回來,向他們磕頭求饒,任由他們折磨耍弄。”
拓拔野“啊”地一聲,又驚又怒,暗想:“是了!這兩母子必是惱恨她在神帝面前害他們難堪,既已利用她殺滅公孫長安全家報了仇,便想將她百般折磨,殺人滅口。惡人自有惡人磨,惹了這狡黠狠辣的妖女,也只能怪他們倒黴了。”
流沙仙子道:“我聽了這些話,直如五雷轟頂,全身都僵住了。等他們離開許久,才抱著公孫青陽,恍恍惚惚地從地窖裡走了出來,心中恐懼、悲苦、憤恨……直想以牙還牙,將懷中那嬰孩施以千毒萬蠱,死得比我還要慘烈。”
“但轉念又想,既然我還有六天的壽命,豈能就此輕易放棄?倒不如去神帝山尋找神農,或許他還有解救之法。即便迴天無力,我也要讓公孫嬰侯母子飽受六天提心吊膽的折磨,然後再承受親人慘死的痛苦!”
“當下我抱著公孫青陽,飛快地離開地丘,朝西而去。神帝山距離皮母地丘將近兩千裡,以我的御風術根本無法在六天內趕到。”
“於是我生平第一次試著駕御兇禽,幾次險些摔死。到了第二天夜裡,終於掌握了訣竅,騎乘碧羽鷲朝西急飛,終於在第六天黃昏趕到了神帝山……”
神帝山又名天帝山,在西荒境內,山高千仞,積雪皚皚。自從神農帝以此為御苑之後,各族都不敢妄入,即便是繞道經過時,也要朝著雪峰遙遙叩首跪拜。
兩百餘年來,敢這麼擅闖天帝山的,除了青帝靈感仰之外,恐怕也只有這時值十一歲的妖女了。
流沙仙子道:“夕陽西下,神帝山雪峰連綿,極為壯麗。寒風颳在身上,幾次險些從鳥背上摔下,公孫青陽凍得哇哇大哭。我駕鳥落在天帝峰上,瞧不見一個人影。進了神帝宮,裡面空空蕩蕩,蛛網四結,象是幾百年沒人居住過了。”
拓拔野聽得出神,雖知流沙仙子後來必定無恙,卻仍不免有些忐忑擔心,心想:“神帝這兩百多年來,一直遠遊天下,採集草藥,解救蒼生大眾,你這般不請自到,自然見不著他了。”
流沙仙子道:“我找遍了神帝宮,也看不見他的身影。眼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今天便是最後一天,心中說不出的焦慮害怕,對著山谷放聲呼喊,喊到嗓子都啞了,除了那滾滾回聲,就只有驚飛鳴啼的群鳥。”
“那時我全身都已經長滿了紅斑,奇癢難當,輕輕一抓,便連血帶肉都扯了下來,鑽心地疼。好在我從小吃慣了苦,這些痛楚還能捱受。鷹鷲嗅著血腥味,漫天盤旋,虎視眈眈。我不敢睡著,坐在神帝宮的臺階上,拿了冰雪一遍又一遍地敷著身體,減輕那火燒火燎的劇痛……”
“星星出來了,夜空藍得就象孃親所說的北海。我躺在雪地上,仰望著無邊無際的星穹,淚水接連不斷地流下,恐懼卻反倒慢慢地消散了。心想,反正人都是要死的,這世界又無趣得很,到了天界,說不定就能見到孃親了。想到這裡,忽然對死亡還有著說不出的期待。”
“到了半夜,身上越來越燒癢刺疼,恨不得將自己撕裂開來。公孫青陽醒了,餓得大哭。這六天裡,我只給他餵過幾次豹奶。聽見他的哭聲,心中更是煩亂厭憎,抓起他,便想朝山下拋去。”
“他驀地止住了哭聲,溼漉漉的大眼神氣活現地瞪著我,突然格格地笑了起來,胖乎乎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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