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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是這裡?”
青燈攢在手裡的佛珠一顆顆轉著,不確定地望著殘破不堪的匾額和匾額上積攢的層層蛛網。戳戳身旁的白衫先生,他滿眼狐疑,“我說先生,你覺得這裡會是有名的會館?”
那匾上模糊難辨的四個字是什麼來著?
霸、聖、金、堂?
聽上去怎麼怪怪的,怕是他看花了眼。
“二十年前還是多少年前,這裡絕對是非常有名的會館。”如果他沒有記錯地方的話。這裡……如今望去樣子似乎差了點,估計內涵應該不減當年吧!
白衫先生舉步上前,推開有些搖搖欲墜卻依舊宏偉高大的木門,一抬眼便有個精瘦的姑娘左手揮著手帕還是抹布,右手抱著小巧精緻、若手掌般大小的金算盤衝他跑了過來。
“喲,這位先生一看您就是個飽讀詩書的讀書人,再不然一定是高階別的法師,您是來城裡辦事還是路過啊?到了我們這裡,您可就走對地方了。”
她小眼一瞟,迅速鎖定她認為兩個人中握有決定權的白衫先生。不知是手帕還是抹布的東西就那麼一甩,差點沒抽上白衫先生清亮的雙眸。
“您知道不!我們霸聖金堂可是馳名幾十年的老會館了。當朝多少重臣都是從我這兒走進那朝堂之上的。別看我們霸聖金堂門臉兒不怎麼樣,可那是為了迎合廣大老客人的要求,始終維持著原貌。裡頭的擺設、每日三餐的菜色絕對叫你捨不得離開,保準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住到最後您都捨不得走。”
只要你給得出金子,我們就能給你想要的一切——霸聖金堂的堂旨她暫時就不說了,日後他們定會有切身感悟。
白衫先生與她眼觀眼、鼻對鼻地磨蹭了好一會兒,終於露出溫和的笑,“那……就這裡吧!”
姑娘從懷裡掏出厚厚一疊簿子,“先登記——姓名、原住地址。”
“還要登記原住地址?”
青燈不解地瞧著她,是他們多年未出宮門的緣故嗎?怎麼天下的事都變了?入鄉隨俗,他老實交代:“我叫青燈。”麻煩的是原住地址,總不能告訴她:皇宮內苑暗天閣吧!麻煩事丟給旁邊的那位,是他決定住這破地方的。
青燈用茫然的眼神瞟著白衫先生,他只好乖乖接下麻煩,“我……步忍,原住地呃……飛馬南山。”
他原住在飛馬南山?這還是青燈跟隨他這麼些年,頭一回聽說他的老家。
精瘦的丫頭可不管這飛馬南山是哪座山頭哪家廟,噼裡啪啦撥弄著算盤,嘴皮子也不得閒。
“先預付三天的房錢,你們兩位兩間房,菜金不算,共是六兩金子。”
步忍示意青燈付錢,和尚從兜裡掏出點金子遞過去的時候還不忘嘟囔:“這聞名遐邇的會館還真不便宜呢!”
“出家人四大皆空,對錢財你好像還沒空哦!”
小姑娘牙尖嘴利,是個做生意的好手。步忍順便問了一聲:“姑娘,怎麼稱呼?”
“叫我‘流火小姐’好了。”
他笑笑,果然人如其名,“你是霸聖金堂當家的?”
“啊?”青燈一驚,流火小姐一怔。
很少有人能如此目光如炬,發現她的真實身份,來會館的客人大多把她當成隨堂伺候的小丫頭,“你怎麼看出來的?”
“很少有小丫頭能如此氣勢如虹地跟客人對侃,還有你手上這塊金算盤——據我所知,它由霸聖金堂每代當家人執掌。”步忍笑吟吟地道出他所知道的有關霸聖金堂的內幕。
流火小姐心知肚明,這回真的是遇到回頭客了。
豔陽高照的正午本適合在通風的房內睡個小覺,偏生汝嫣尋這苦命的孩子得趁家人不備翻牆上房。
這能怨誰呢?要怨就怨十年前那場鎮神儀式。
什麼儀式不好搞,非搞個鎮神儀式!結果八神獸沒被鎮住,到把當朝的一幫大臣鎮得差點魂飛魄散。
三個圈的爺爺年紀大了,在大典上被那八個不知是神是魔的怪物一嚇,理所當然想抓個離他最近的人幫忙擋擋災。這一抓,正巧抓到他那個小心眼的阿爹。兩個重臣逃過了八神獸帶來的災難,卻從此結下了不小的樑子。
阿爹怨恨元爺爺緊要關頭,貪生怕死,想拿別人的命換自己的安全。元爺爺嫌阿爹小肚雞腸,身為武將本就該保護王朝安危。聽元爺爺這麼說,阿爹更氣了,立馬調了人手將汝嫣家與元家相臨的院牆加高了一倍。為了表示自己也很生氣,元爺爺也著人將院牆再加高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