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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太多,可方遲沒有問,他只是靜靜地坐在布萊安身旁,一直那樣坐著,直到散發著熱氣的茶漸漸變冷,直到日暮西沉,沒有照明的屋內黑漆漆的。這時他才看清,布萊安的眼睛,竟在黑夜中泛著異樣的藍光。
“我可以知道雷恩的長相嗎?”方遲徐徐開口,他突然對那個在如此殘酷的實驗中活下來少年十分感興趣,儘管他知道那個人與眼前的布萊安是同樣的人,可他就是想見一見。
“你以為我會把罪人的照片帶在身上嗎?”黑夜裡看不到布萊安的表情,但他的聲音是冰冷的。
“但是你會告訴我你是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布萊安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將這件足以毀了他的事情告訴方遲,他只是突然想要這個人知道。他甚至沒有解釋當年發生的事情,因為他明白方遲一定能猜到當年的真相。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布萊安就是信任著這個人,就是想要讓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經歷過怎樣的過去。
他等著方遲發問,做好了將當年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說清楚的準備,可是方遲沒問,他只是想知道少年雷恩的長相,可只有這件事布萊安不想說,因為雷恩很醜。
要說那一年的被試生涯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也就是這麼一件。他從一隻默默無聞的醜小鴨,變成了眾人眼中英俊如天神的男人。九年前他仔細觀察自己的新面孔時,曾被那如日光一般的金髮晃花了眼,現在布萊安,對自己足以迷死半個國家女人的長相十分滿意。
至於過去那隻醜小鴨,布萊安表示嗤之以鼻。
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裡,方遲藉著優秀的夜視能力看見了布萊安有些不自在的神色,他釋然地笑了,果然像這樣傲慢的人,可以接受自己曾經很悽慘的過去,卻不能接受很一般的長相。方遲甚至想,有機會他一定要去雷恩長大的那個孤兒院去看看,那裡或許會有照片,能夠讓他親眼瞧一瞧那個據說天真靦腆羞澀自卑的雷恩,因為這些形容詞一個都用不到布萊安身上,所以他很想見一見,並好好嘲笑一下上校那青澀的青春期。
“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不怕我威脅你?”
“你會嗎?”
布萊安明明是在問方遲,可是他的語氣分明是在說:“你不會。”
“就不怕我是中國的間諜?”
“我很希望你是。”
“讓你失望了,我不是。”
“不,我並不失望,相反的,我很開心。”
“我知道。”
摸不著頭腦的對話卻讓這有些寒冷的冬夜變得溫暖起來,布萊安伸出手,在黑暗中撫摸著方遲的臉,從來沒有發覺,這個人的臉型竟然是這般的剛毅,但又如此的消瘦,讓他想要徹底的吻。
事實上他真的這麼做了,這一次,方遲沒有推開他,任由布萊安略帶憐惜的吻印在自己的額頭、眼角、臉頰以及有些冰冷的唇上。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親吻能夠讓心跳加速到這樣的程度,彷彿心臟要從口腔中越出一般,十分有力地砰砰跳著。
同樣的感覺也發生在布萊安身上,他抓過方遲的手,將它放到自己的心口,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我心跳很快。”
這一次方遲沒有隱瞞,而是用十分愉悅的語氣說:“我也是。”
儘管兩人身體都有些發燙,可是布萊安沒有繼續下去,他摟住方遲的腰,輕聲問:“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
在這種情況下,這話有些過於曖昧了。可方遲聽出了布萊安的意思,他微微側頭,以便在黑暗中看清布萊安的神色:“那麼,你想要對這個國家,整個軍方做什麼呢?”
明明應該是最憎恨軍方的人,卻義無反顧地在獲得新生後再次加入軍隊,布萊安的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呢?方遲只能猜出他的目的並不只是報復這麼簡單。
布萊安將頭靠在方遲肩上,彷彿不這樣做就無法說下去一般:“我曾想過要殺光所有人,讓軍部那些高官知道我們這些人經歷了怎樣的苦痛和磨難。可是,在邊境保衛戰中,昏迷多日的我被邊境的居民救下,因為他們,我才能活下來。”
“他們不知道我就是引起這場戰爭的導火索,他們以為我是戰爭的倖存者。在逃亡的路上,即使再艱難,他們也不曾丟下我這個受傷的累贅。”
“然後我想到了最初參軍的目的,我就是想要保護這些人,就是不想再有人在孤兒院長大。那一刻,我把自己的仇恨壓了下去,哪怕這個國家的軍部再無恥再卑鄙,他們也不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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