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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慈父。此時便不會忍心讓趙弼前去治水,但明德帝是君父,國事當頭。女人之事要放一邊。
不過,趙弼一黨顯然不準備放過這個機會,方才說了那麼多好話,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給趙弼背書?四殿下一開始是要去治水的,但母妃遭難,為人兒子,怎能不盡孝床前?
此時。刑部尚書傅博興站出來了,“四殿下心繫百姓,微臣歎服。既是娘娘抱恙遭難,微臣建議太子殿下與大皇子前去治水,不過是去鼓舞士氣,二位殿下想必是會的吧?”
趙脩狠狠颳了一眼傅博興。此賊可恨!說的大禹。他便想起大禹的父親,大禹的父親治水失敗被殺身亡,遠的不說,十幾年前蔣氏一族治水失敗,抄家滅族,前有狼後有虎,此去治水,回來不死也要被貶為庶人。
自古治水不死人的在少數。治水後乃大量死人的佔多數!
不同於大皇子趙脩的抗拒,太子表現得淡然許多。俊逸的臉龐沒有太多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傅博興提議他前去治水,他便上前幾步,甩袍一跪,揚聲道:“兒臣請命前往蜀中治水。”
蜀中比之江南要困苦許多,如今蜀中尚未成為天府之國,誰不聽話,明德帝常想將他貶去蜀中。
此言一出,趙弼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他知曉治水是吃力不討好的,有時候數年不得返還,屆時歸來黃花菜都涼了。
不過,這也是他期望的,不管太子去江南,還是去蜀中,他都要讓他身敗名裂,一個身敗名裂的太子,如何還能繼承大統?將來當個廢人養著便是。
去了嫡長,剩下的便各憑本事,他有信心,將其他兄弟一網打盡。
自然,大家都不是蠢人,太子話音剛落,大皇子趙脩還未想好要如何推脫,便聽殿外一小太監慘兮兮的大喊,“狗奴才放我進去,德妃娘娘病重昏迷不醒,嘴裡叫著皇上。”
外面好像打起來了,守門的是小杜子以及御林軍,御林軍將德妃派來的小太監攔下,小杜子忙上前去勸,讓他莫要叫嚷,哪知小太監很是兇猛,竟出手打人。
“把嘴堵上!”小杜子嚇得直冒冷汗,方才那宮女還在那裡押著,若皇上不赦免,便要砍頭呢。
明德帝在殿內,眾臣面前,覺得顏面盡失,方才還覺得趙弼是個好兒子,懂得為父分憂,如今卻覺得此子其心可誅!後宮那些下三濫的把戲,玩到他面前來了!
趙弼感知不妙忙道:“請父王下旨,兒臣即刻前往江南治水。”低著頭,彷彿極為誠懇,連母妃也不管的,但餘光卻瞥向趙脩,蠢貨!但蠢貨的法子有用,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洛鵠是後到的,他來到泰和殿門前時,已是滿頭大汗,“懷樂兄,宮人說江南和蜀中都發了大水,此兩地的急報怎同時到達?”
永王皺眉,“許是信差在驛站相遇,太累,換信差的時候,便由一人將急報送入宮中?”
洛鵠聽罷拍拍永王的肩膀,對於心思較為單純的,他不欲多說,“懷樂兄且在此處等我出來,待會一起回府。”
縱是官居殿閣大臣兼吏部尚書,他乃是喜歡在永王府住,都不回明德帝賜下的府邸。
小杜子見洛大人來了,像見了親爹似得差點沒哭,都不用洛鵠說話,早已進去稟報,“皇上,洛大人來了。”
明德帝對洛鵠的印象是極好的,三顧草廬得來的賢臣,自然是寄予厚望同時也極為寵信。
“既是寧、德兒妃身體抱恙,你等便去看看,治水之事便無須多問,下去吧。”明德帝覺得此時丟人丟大發了,世家人本就看不出泥腿子出身的皇室,關鍵時刻,寄予厚望的兒子竟給他玩心眼兒!簡直氣煞他也!
趙弼知曉,明德帝定是對他非常失望,此計失敗,只能另尋機會,不能多做糾纏,便規規矩矩的謝恩告退下去。
而趙脩,他壓根便不想去治水,打心底覺得洪災根本便治不好,去了要擔責任,他哪擔得起?
二人心思各異的出了泰和殿。
明德帝覺得心口疼、頭疼,哪哪都疼,擺擺手道:“宣。”
小朱子鬆了口氣,幸好皇上沒怪罪他,餘光瞄向自己的師父粱允四,只見粱允四眼觀眼鼻觀鼻面無表情的,但那拂塵卻微微搖晃。
看到拂塵微微搖晃,他便知曉,此時斷斷不能惹了皇上。
出得門將洛鵠放進來,便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候著。
原本今日還有另外一人與他一起值守,但師父說要培養他,另外一人便抱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