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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歌懷中,李慕歌則照單全收繼續酣睡,做他的春秋大夢。
故安看著自己的傑作,心情瞬間變得無比愉悅,全身傷痛好了一半糾纏的夢魘也已消褪,多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出了聲。
李慕歌醒來後沒有如期看到懷中的故安,卻只聞見一股惡臭,無奈的看著懷中那一捆血汗交雜的髒衣,他只能無奈苦笑,但苦中卻有甜——畢竟自己還能讓他有片刻的開懷。
湛藍的天空倒映在湖泊之上,盪漾出溫柔的起伏,天光粼粼一碧如洗;故安漂浮於湖光山色之中,枕著天空的倒影隨波逐流。
湖水用一雙柔荑撫去傷口的殷紅,流雲以恬淡的柔軟融化體內的蒸騰。此時耳邊忽然傳來嫋嫋簫聲,餘音繞林似遠還近。
故安閉目沉醉,指尖在湖面輕輕地撥弄,竟用濺起的水花彈出空靈的樂聲。
此時那簫聲的語調輕轉,竟漸漸和著故安的“水樂”開始起承轉合。
簫聲愈加低婉水音亦漸空靈,水音退至伶仃簫聲又昇平故情,此間伴著林間鳥語竹露清響,情之所至意之所及,仿若仙樂臨境不似人間。
一曲既畢,但見李慕歌手執玉簫負手立於岸邊,微風拂過自他唇邊漾起一抹溫柔笑意,直達眼底。
故安遊至岸邊探水而出,如瀑黑髮掙開湖水束縛,甩去水滴淋著晨光傾瀉而下。水光交錯間那乏味可陳的五官竟驀然散發出一種極致的出塵,令李慕歌不禁眸中一亮但又迅速隱去。
“吹奏的技藝堪稱完美,美中不足的是曲中之情經過刻意打磨,難觸人心流於空洞。”故安略微搖首,眼中隱有遺憾。
“這簫本不屬於我,自是吹不出它原來主人的韻味,你又何須對我寄予厚望?”李慕歌把玩著手中玉簫笑得毫不在意。
“我從不把願望寄託到任何人、事之上,只不過稍加點評一下,李兄莫要誤會。”故安斜他一眼,準備再次游回湖心。
“你從不寄託願望是因為你從未有過願望。而我對你也從未有過誤會,若說有,也應該是故兄你一直在誤會我。”李慕歌蹲下身子,俯首望他,眼中笑意依舊。
“哦?”故安頓住身形劍眉微挑:“李兄可做出什麼讓我誤會的事了嗎?”
看來他們的對話永遠都無法變得坦白誠懇,哪怕是在共歷生死之後,琴瑟和鳴之時。
李慕歌該對他失望嗎?還是該對自己失望?或者懷有失望的情緒本就是多餘——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從很久之前不就已經看清?何必事到如今又執迷不悟?
這時,他忽而莞爾一笑,將藏在身後的“那捆惡臭”準確無誤的扔到故安臉上,故安原本蓄著風流的眉眼被一團髒汙遂不及防的打個正著,瞬間怔在當場全身一僵。
“我從來不做讓人誤會的事,向來磊落只喜歡正面衝突。”李慕歌饒有興味地看著故安因被戲弄由呆楞漸漸轉為負氣的臉,因不滿再次標誌性皺起的眉,以及灰土沾臉水花濺面的狼狽……便再也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來,並且笑得極為囂張與開懷。
當有些總喜歡拐彎抹角的人瞬間被簡單直接打敗,當有些從不開玩笑的人忽然間被開起了玩笑,怎能不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悅之事?
但樂極生悲永遠都是預言中的箴言,李慕歌的笑聲還未散入山林,慘叫聲卻已響起。
看著變成落湯雞的李慕歌,這回輪到故安在他對面幸災樂禍好整以暇了。
“報復心很重嗎?”李慕歌咬牙切齒,不太能接受情勢的急轉直下。
“非也非也,我這叫‘以德報怨’,反正你人也髒衣服也髒,早晚都要下來的,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又何樂而不為呢?”故安無辜的眨了眨眼,說罷靈活的竄入水中游向湖心。
“沒想到故兄還有‘裝無辜’這麼有趣的表情,那在下這‘以身試水’也算無怨無悔了。”李慕歌載滿促狹的聲音尾隨其後,令故安恣意遊倘的身形瞬間一滯。
見狀李慕歌再次哈哈大笑,笑聲蕩過湖面穿過山林,感染著周遭萬物,愉悅著寧靜的清晨。他爽朗的脫下身上衣物,一個縱身也竄向湖心快速追向故安,在身後留下歡快的水痕。
此時,火紅朝陽衝破晨霧為碧湖鍍上一層燦金浮光,光芒躍動間兩抹身影追逐其中,一來一往濺起水花無數。
李慕歌向來推崇兵不厭詐,於是他潛入水下意圖偷襲故安,卻沒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他專心搜尋目標時腳踝卻突然被人拉住,隨之身形一沉跌向湖底。
他低頭望去,果然不出所料的對上故安一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