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空,不需要再掙扎或是哭救。
所以她抱得此安定的心。
病魔完全把她拖進了深海。
而她如此氣定神閒,似乎死神也奈何不了她。
失去知覺。
待醫生與他們講的時候,他才知道她是暈厥了過去了。
醫生一邊責怪他們沒有急救手段,一邊把針管扎進她的面板開始輸葡萄糖,動作嫻熟生硬。
他匆匆忙忙出去,沒有交代,他以為他是生氣了,但好歹,他還沒氣過頭。去找來一個出診醫生,因為是他學生的家長,所以才肯在大過年的出診。
他掀起她的衣服,找到血管,又紮了一針,她自然地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脫口而出,身體怎麼這麼差。
紮了好幾針她才艱難地皺眉,他說,還好,總算醒了,要是再耽擱就難說了。他建議卓凡帶她去醫院做一次全面的檢查,他說他不能保證她能夠痊癒,並且絕不能再喝酒。
她依舊如此安靜泰然地睡著,且不知隨時可能進入死亡。
但她總算脫險,生生地被人從那大海里撈了上來。
當她再次聽到那哀鳴而長嚎的海鳥的聲音,她似以為那是前世傳來的,至少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了吧。還好,她一睜開眼,她還認得此處。
她把自己冰冷的,瘦骨嶙峋的手輕輕搭在他的發上,他抬起頭,露出睡眼惺忪的微笑。
她就著乾啞的聲音告訴他說,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他問。
我掉進了海里,深海里。
然後呢。
我仰在海水裡看天空。
他輕輕地笑,生硬疼痛。她也淺淺地抿著嘴,側眼望向窗外,詢問卓凡。
他說,卓凡守了一天,剛去睡。
肖楊。我抱歉跟你說過的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沉默。一會兒才說,要不要叫卓凡來。
讓他睡吧。
她漸漸地平息下來,言語便不出了。聽著點滴滑過管子進入身體,冰冷刺骨。肖楊拿水給她,說她此時的面板看著似嬰兒般柔嫩。
又說些許俏皮話給她聽,只是眼裡顯露不可遏制的隱痛。
天未大亮,卓凡過來看他們,他們都閉著眼。他把肖楊滑下的衣服披上。
卻聽見她喚著他,壓著聲音,不知是無力還是怕驚醒了肖楊。況且她是閉著眼的,伸出手來,那暗暗的晨光下,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那消瘦慘白的身體讓他感覺她的某些靈氣或者鋒芒漸漸地暗下去,一場脫胎換骨的無聲無息的蛻變。
他只得緩緩將自己的手遞予她。他的手指溫暖有力,把她的手指一根根輕輕地覆蓋到自己掌心。她就此安下了心,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溫暖自此而發,穿透面板,流進她的血液,直達心臟。
她可感覺自己的臉,如陽光傾灑般熠熠生輝,溫暖。
而肖楊是疑慮的,他不明白,清晨她的臉色竟恢復得如此快,他看著看著,她就變了,就如上次,他眼見她在陽光裡一步步走向自己,卻感覺她如此熟悉而陌生,僅僅是一瞬,或者目不轉睛地注視,也無法說明它的原因。
反反覆覆地生病,她極惱火,不知為何卓凡總有意無意迴避她的眼睛,她更是煩悶,若不是必要他甚至不想跨進她房間。
她一個激動,從床上跳了下來。摔在地上。
卓凡看見,趕忙來看她。
她說,我要去曬太陽,我已經好了,我要去吹風。
吹什麼風啊,你很熱嗎。
對,我很熱。她執拗道。我要*服。
說著,她興沖沖扯衣服。
你到底要幹嗎,別鬧了。卓凡板臉說。
她更是生氣,一邊無奈身體確實很冷。她說,給我鏡子,我要照鏡子,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一會兒她語氣放柔說,我不管,我不想睡這裡。
她總算說出她的目的。
他無可奈何,只好說,那到我床上吧,總之不能出去。
她滿口答應。
沒想到依著他的枕她很快便入睡了,睡姿似孩童般甜美,似不曾忍受這身體的創傷,亦沒有任何抱怨和不滿於眉間。
一切清楚分明,安定泰然。
傍晚,她才醒過來,睜開雙眼,縷縷陽光透著玻璃照進來,他的書桌上整整齊齊排列著一沓書,有些已經發舊,有的外面用紙重新包裝。
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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