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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永年眼中帶笑,拍了拍李薇的頭頂,聽話的去屋裡加了一件夾棉的厚外衫。剛出東屋,便見春蘭揹著半筐子甘薯幹回來,他忙蹬蹬跑過去,把筐子從春蘭背下卸下來,幫著把筐子抬到草屋北間放好。
春蘭也驚訝他這會兒在家,又問一回他咋這會兒回來了。佟永年仍說有點冷回來加衣裳了。
春蘭叮囑了一聲,明兒再上學,多穿些衣裳。低頭撲撲自己的衣裳,看他衣腳下襬沾上一片泥土,彎腰去幫他撲打。
佟永年沒躲,笑著,“二姐,中午咱吃啥?”
春蘭直起腰,笑笑,“餓了?還有前兒三叔送來的一條子肉,咱娘讓咱晌午吃呢。”
佟永年笑著點頭,又說,“那咱吃蓮花白菘炒肉吧?”
春柳遠遠聽見,笑著喊了一嗓子,“年哥兒也會挑食兒啦?”
春蘭也笑,嘴裡應著,“好,就吃蓮花白菘炒肉。”蓮花白菘是白菜的一種。個頭粗圓,裡葉嫩白,口感清脆,不似李家村常種的白菜,幫上多筋葉上無肉。這是大武兄弟二武從鎮上捎回來的種子,大武媳婦兒給何氏送來一些讓她種種試試。
何氏便在旁邊的小菜園子裡種了些,結果大家都愛吃。
佟永年以往是給什麼吃什麼,從不點飯挑菜的。
李薇自回家見到佟永年,心裡頭便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聽到這兒,愈發奇怪。等他從草屋裡出來,直直盯著他看。可,他仍是那副溫言淺笑的模樣,又看不出哪裡奇怪。
便溜下塌去找三姐春柳玩鬧,滿院子追著她讓她抱。春柳笑咯咯的躲著,笑聲把雞舍裡的雞驚得撲稜著翅膀亂跑。
傍晚的時候,何氏一行人回來。四人都是笑呵呵的,走時滿滿一大車的簸箕簸籮簍子,回來時竟一個沒剩。
李薇邁著小短腿兒,撲過去,扯她孃的衣裳,叫著,“錢,錢!”
何氏捂嘴笑,一把把她抱起來,點她的額頭,“你個小財迷,你個小精怪,你咋知道爹孃今兒把簸箕全賣完了?”
李薇嘿嘿笑著,去扒拉她娘胳膊上掛著的籃子,每次賣簸箕回來,錢都放這裡呢。
李海歆把驢卸下,拉去木樁子上栓好,讓春柳拎水來飲牲口。笑著,“咱們家梨花長大不會真成個小財迷吧。”自打今麥收後,賣了糧食,得了兩三吊錢,她娘在她眼前晃著,逗她數錢玩兒,這丫頭對錢的興趣大增,除了跟著年哥兒讀書認字,剩下的就是喜歡數錢玩了。
春杏跑過來,按住李薇的手,瞪眼,“我賣的錢!”
李薇撇嘴兒,你跟著去也是吃喝玩樂,只有花錢的份兒,還賣錢?!扒得更起勁兒。
春桃笑眯眯的過來扯春杏,拉她去洗手,又跟春蘭春柳說,“今兒,小杏是有功勞呢。”
李海歆嘿嘿笑著接話,“是,我們春杏打架打出功勞來了。”
春柳稀奇,趕忙問到底啥事兒。何氏指著喜孜孜的小春杏,“今兒賣到半下午,還有一大半兒沒賣。我們幾個愁著賣簸箕,她一轉眼兒跑去玩了。在街上撞上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子,倆人為爭一個樣子稀奇的小石頭,吵起來,這丫頭野性大,一把把人家推倒,把那小男娃兒的鼻子磕出了血。她嚇得唇青臉白的回來叫你爹。你爹趕著過去看,把那小娃兒抱到一旁的小飯館中,借了清水給洗了洗,止了鼻血,這時那家大人也找了來,你爹給人家好一通賠禮道歉,又因只是破了鼻子沒大礙,這才算沒事。這人家啊,正好是在鎮上開著一間雜貨鋪子,聽說你爹原來跟過簸箕王學過手藝,趕到咱車跟前兒一瞧,歡喜得不行,把剩下的一股腦兒全收了。還讓咱以後把簸箕編好了,都拉到他那裡去,價錢啊,按咱自己賣的算……”
何氏一邊說,小春杏一邊兒挺著小胸脯。春桃給她洗完臉洗完手,小胸脯已快挺到天上去了。
惹得一家子人哈哈大笑。
李薇心裡那個樂呀,扒她孃的錢籃子扒得更歡。
何氏把她放到木塌子上,錢籃子塞到她懷裡,拿出最上面的粗布小包,說了句,“財迷丫頭。”就叫年哥兒。
佟永年用過午飯便去了他的房間,不見有讀書聲傳來,春蘭春柳猜可能是在寫字兒,也掬著李薇不讓去打擾他。
何氏幾人一回來,他就出了東屋,立在門口含笑看一院子人。
“娘,累了吧?”他含笑迎著何氏過去。何氏擺手,“不累。”把手中的小包塞給他,“你快看看,這是你爹在鎮上新買的紙。你小舅說呀,這種紙好,不暈墨,寫著順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