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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黨員幹什麼?共產黨員們,為了徹底消滅國民黨軍隊,為了保衛解放區,保衛勝利果實,起來呀……”
指導員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嘶啞、低沉。父親心裡說:“算了吧,你喊話一千句,不如我一錐子!”他有些同情地看著這個堅決的共產黨員,和倒在枯草裡的共產黨員們。父親是非黨的群眾,但清楚地知道民夫連的共產黨員是誰。他是從持槍與會議上判斷出來的。民夫連有十二條長槍,兩隻盒子炮。原任連長和指導員是理所當然的共產黨員,十二個持有武裝的民兵自然也是共產黨員,槍桿子永遠握在黨的手中。這十幾個經常湊堆兒開會,神神秘秘的,“共產黨開會、國民黨抽稅”,真是不假。父親摸摸腰間的匣槍,心裡感到很痛快。指導員繼續嘶叫著,父親想勸他停止,沒及張嘴,一個奇蹟出現了,那十幾個持有武器的民夫和原任連長像笨拙的大蟲一樣,緩緩地、痛苦地支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坐起來,站起來,向指導員靠攏,其中有父親的隨從馬前田生谷和馬後水長劉。他們一個個前倒後傾,身體重心不穩,彷彿一陣微風便能吹倒。父親好奇而崇敬地看著指導員那張醜陋的嘴:乾枯裂皮的嘴唇和被肺火燒黑的牙齒,但這張嘴裡吐出了嘶啞難聽的聲音卻像神的咒符一樣,把十幾個鞭子抽不醒的人喚了起來。他越來越感覺到共產黨的厲害。民夫連指導員是父親碰到的第三個令他佩服的共產黨員,第一個是膠高大隊的大隊長江小腳。
指導員向他的黨員們灌輸著力量,父親卻拿著縫包彎針去扎昏睡的民夫。在長期的鬥爭生活中,他掌握了一定的醫學知識,所以他的針扎的都是既痛又能令人神志清醒的|穴位。如人中、十宣之類,絕不是無目標的盲目亂扎。針到人叫,叫聲痛苦,痛苦混在無可奈何裡,像萬綠叢中一點紅,格外鮮豔,格外醒目。民夫們一排排跳起來,你看看我流血的唇,我看看你流血的手指,不知道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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