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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文官,
他清楚地記得那個文官的樣子,他要先看看這位楊郎中的長相,以便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可是見過楊郎中的人並不多,坊裡的人大多知道楊郎中的家,卻很少有人見過楊郎中,就連武侯鋪的鋪長和坊正都沒有見過楊郎中本人,憑他們的身份,即便有事登門,也只配跟楊郎中家的管事搭訕幾句。
司刑郎中位高權重,哪是他們這些升斗小民能看得到的?就算是楊帆、馬橋這等負責開坊門的坊丁,在上朝的日子每天開坊門,看到的也只有從楊府裡駛出的那輛駟馬高車。
翌日,楊帆起了一個大早,這個月不是他負責開坊門,本不必起這麼早的。
楊帆隨便找了個理由,先與那開坊門的坊丁搭訕了幾句,主動攬下了幫他買早點的事情,趕到江旭寧攤位前買了兩碗湯麵,往回走時堪堪走到楊府大門前時,楊府的朱漆大門準時開了。
楊帆輪值開門時,每天都要迎送官員上朝的車馬,楊府就在剛進坊門的第一曲,府門正對著坊內的十字大街,所以楊郎中每天開門出坊的時間他很清楚。而楊郎中出門的時間一向準時,從來不早,也從來不晚。
門開了!
楊府大門的門軸一定時常上油保養,開門時無聲無息。
朱漆的大門開啟時,陽光從門面上一閃而過,漾起一抹血色的光芒,楊帆不禁輕輕眯起了眼睛。
楊家走出幾個家丁,抬起高大的門檻搬到一旁,一輛駟馬高車從院中緩緩馳出來。馬車在幾個挺胸腆肚的豪奴簇擁下朝坊門駛來,後邊的家丁將門檻重新放下。
楊帆突然端起大木碗走過去。
“哎喲!”
楊帆叫了一聲,好象突然才看見楊家的馬車,想要躲閃,倉促之間在並不特別平坦的地面上絆了一下,身子向前一栽,一碗湯麵“唰”地一下潑出去,潑了一個豪奴一頭一臉。
“可惡!你這小畜牲,真是豈有此理!”
那豪奴勃然大怒,伸手就來抓楊帆,一爪探出,不知怎地,卻正扣在油膩膩的大碗裡。
“咦?你這人好不講道理,我不小心絆了一跤,正要道歉,你怎就動手打人。權貴人家就可以如此不講道理麼?”
楊帆抻著脖子叫起來。
那豪奴一爪抓空,滿頭滿臉都是油湯,本就懊惱萬分,又聽他惡人先告狀,只氣得渾身發抖,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領,就要飽以老拳。…;
楊帆立即扯開嗓子大叫起來:“快來人吶!鄉里鄉親的快來看吶!楊郎中家的人欺負人啦!”
四下裡“忽啦啦”圍上一群無聊的坊間百姓,甚有女人緣的楊帆馬上得到了那些大娘大嬸、姑娘媳婦兒們的熱烈支援:“太不像話了!怎麼可以這樣呢!有權有勢的人家,也不能這麼欺負人不是……”
“住手!”
那豪奴一拳打出,楊帆雙手抱頭,用小臂一迎,將那一拳擋了開去,那豪奴第二拳又要打下來,車轎中突然傳出一聲威嚴的喝斥。
竹製的窗簾兒緩緩捲起,現出一副冷肅的面孔。
楊明笙,四旬上下,頸項修長,一隻鷹勾鼻子,一雙銳利的眼睛,他微微扭頭,向車外看著,那睥睨的眼神,就像一隻居高臨下,顧盼覓食的禿鷲,令人望而生畏。尤其是他鼻翼兩側那兩道深深凹陷下去的法令紋,使得他的面容透出十分的冷厲。
楊郎中冷冷地問道:“什麼事?”
“阿郎(老爺),這個痞賴小子,無端潑我一頭一臉的湯水……”
那家奴好生委曲,向楊明笙急急說明了情況,未等楊帆說話,四下裡便有許多人給楊帆幫腔:“人家只是不小心,還不是為了避讓你們的馬車嗎?這都已經道了歉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還要怎地?”
楊明笙的眉頭微微地皺了皺,收回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淡淡地道:“放開他,你回去換身衣服,清洗一下,今日不必伴我上朝!走!”
竹簾緩緩放下,遮住了他那正襟危坐的身子。
坊間百姓,與他而言,就是腳下的一隻螻蟻,螻蟻爬上腳面,彈去就是,誰會跟螻蟻生氣。
車子軲轆轆地駛遠了,圍攏來看熱鬧的人也都散去,被楊郎中忽略了的那隻螻蟻依舊死死地盯著他離去的方向,一動不動。
那雙凹陷的眼睛,那隻鷹勾鼻子,那銳利冷酷的眼神,那一絲不苟的頭髮,尤其是那兩道溝壑似的法令紋,像磁石般深深地吸住了他的眼睛。
楊帆眸中漸漸漾起一抹血色的陰翳,眼前的景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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