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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何元萬頃還高高在上?武后還沒來得及下手?苗神客又為何下落不明?武后如果已經下手,沒必要隱瞞他的死訊吶,從前幾個人的下場來看,是一定要安上一個合理罪名的。
楊帆長長地吁了口氣,就像置身於層層迷霧當中,這層層迷霧需要他一層層地去剝開,可是從桃源 再到這洛陽城中,他每剝開一層迷霧,都似感覺到更濃重的迷霧,讓他更加的看不清楚,什麼時候才能真相大白?
雨,下大了,秋雨連成了線。
風也更急了,雨絲斜斜密密的往人身上撲,楊帆不得不停住腳步,在一家香料鋪子的屋簷下避雨。
樓上,謝小蠻正舉杯獨酌。
這是她開的一家香料鋪子,她為自己的阿兄開的。
阿兄今後生活的一切,她都已經打點好了,就差連娘子都提前給阿兄找好,可她卻一直找不到阿兄的人。阿兄未必就沒有經不起乞討生涯的辛苦,少年早夭的可能,但是小蠻拒絕去想這個問題,她堅信阿兄還活著。
這份堅持,與其說是對阿兄的信任,不如說是來自於她心中的恐懼,她害怕自己唯一的親人就此消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與這天、與這地,那她所有的奮鬥,還有什麼意義?
她本來只是公孫蘭芷的一個小侍女,她侍候小姐起居,也隨小姐習武,她本來的打算只是想練得厲害一些,再不叫阿兄為了保護她被人打得吐血,被人欺負得頭破血流。
她很用功,比公孫蘭芷還要用功,她很快就表現出了習武的天份,於是在一個炎炎夏日,被偶然來裴大娘府拜訪的裴大娘師妹謝大娘看中了,那時,她正滿頭大汗地在 下練劍,汗水溼了頭髮,粘在她的額頭。…;
謝大娘問她願不願意跟自己走,練功可能會更苦,但她可以不再做一個小侍女,她還可以擁有很大的權勢和財富,這本不是女孩兒家最喜歡追求的東西,但是妞妞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因為她覺得,這是阿兄最需要的。
於是,她成了梅花內衛的一員。於是,表現越來越出色的她,很快就得到了謝大娘更多的歡心,被她認為義女,併為她取了名字:謝沐雯。後來,當朝天后還為她取了一個小字:阿蠻。
可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阿兄,想那與她牽著手,魚兒一般奔跑在雨中的阿兄。
小蠻坐在簷下看雨,雨絲如線,下得稠密,無聊的她想看清雨滴之間的間隙,卻根本看不清,雨水落速太快,比她的劍還快,定睛看得久了,她有一種飛速上升的感覺,好象一直要升到那灰濛濛的天空裡去。
於是,她便低下頭來看地上的漣漪,她看到一泓一泓的水澤,被雨滴打出點點漣漪,好象水面開出的曇花,方開便謝,方謝又開,她沒有看到在簷下避雨的人,只聽到簷上流下的雨水打在傘面上,發出“噗噗”的聲音。
看著這雨,聽著這“噗噗”聲,她便想起了蹲在芭蕉樹下,與阿兄一人捧著一半泡爛了的饃,就著雨水吃饃的日子……
楊帆持著傘站在屋簷下等著雨小下來,雨水“噗噗”地澆在傘面上,又流到地面上,打起一個個的水泡,水泡一個個泛起,又一個個打碎,不知從何而來,又往何處而去。
遠處,高聳入雲的“天堂”中的巨佛正俯瞰著整座城市。
佛家說一沙一世界,不知這一個水泡是不是也是一個世界。如果它是一個世界,在人的眼中看來,它的生滅只是剎那之間,可是在這個世界裡面,是否也是一個極漫長的時光?
在永恆的佛的目光裡,人的世界何嘗不是一彈指。可它短也好,長也好,在這世界中,生而為人,就是他的世界。在這世界裡,他一肩挑著恨,一肩挑著愛,無論恨與愛,都要有個結果,這就是他的使命,
盯著那忽起忽滅的水泡,他彷彿又看到了山村的大火,看到了燒焦的屍體,看到了阿姊飛起的人頭,看到了那個長著豁牙的醜丫頭,看到了那個挾劍怒闖都督府的虯髯大漢……
天空中突然咋起一聲驚雷,楊帆吁了口氣,揚起頭,看向那灰濛濛的天空。
“苗神客既不可得,只能從丘神績處著手了!”
楊帆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暗暗下了決定。
雨漸漸小了,他緊了緊手中的傘,舉步走出簷下。
小蠻獨坐樓中,看著風中的雨,也看到了雨中的人,那人撐著一把油紙傘,走得很平穩、很 ,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雨再大起來,風撩著他的袍裾,微微掀起復又落下,隱隱的透出一種孤寂,恰如小蠻此刻的心情。
小蠻舉手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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