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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當初我李家處境何其險惡,一家人尚能同舟共濟,相互扶持,而今我李家重新得了天下,本該是安享太平的時候,骨肉至親,何以相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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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在宮中自有耳目,得知韋安石壞了她的大事,頓時勃然大怒。莫先生的話言猶在耳,她也感覺到,李隆基多做一天太子地位就愈鞏固一分,必須得儘快下手,全力相爭。
而今韋安石先是拒絕她的拉攏,復又壞她的好事,正好作為儆猴的那隻雞。危機感使得太平公主在兩天之後就果斷出手,她先是免去韋安石的中書令一職,讓他改任左僕射,這一職位雖然有宰相之名,卻沒有主持政事堂的實權。
緊接著又免了韋安石知政事,把他趕去東都任留守,把在剿滅譙王李重福叛亂一案中立下大功的柳徇天調到了京城。緊接著又有人告發韋安石的妻子曾杖殺過一個奴婢,於是又以此為由把韋安石貶為青州刺史。
打擊韋安石是為了震懾群臣,警告他們不要再幹涉自己與皇太子爭權,但是要罷免李隆基的太子,依舊需要李旦本人點頭,於是太平公主又施一計,讓術士惠範向李旦進言,說五日之內宮中必生兵變。
這年代,不信神鬼術士之言的人少之又少,況且如此大事,必須寧可信其有的,李旦大驚之下,馬上命人傳宰相張說、姚崇前來議事,這兩位宰相是負責兵部和南衙的,此等大事自然要與他們商量。
李旦變聲變色地把警訊一講,張說立即放聲大笑起來。
李旦愕然道:“張相公何故發笑?”
張說道:“陛下,如果宮中將要生變,那麼陛下打算調哪一路兵馬護駕呢?”
姚崇此時也會意過來,微笑道:“陛下既召臣與張相前來,想必是打算動用南衙禁軍了?”
李旦疑惑地皺起眉道:“不錯,朕正有此意,有何不妥嗎?”
張說道:“陛下,如今拱衛皇宮的是飛騎和萬騎,而飛騎和萬騎現在分別由皇四子、皇五子統帶著,在他們之上,還由太子統攝。陛下擔心宮中生變,卻不用飛騎、萬騎,是因為陛下疑心皇太子和皇四子、皇五子麼?”
李旦道:“愛卿此言差矣,朕這麼做只是以防萬一罷了。當年羽林衛在武攸宜掌握之中,還不是被張柬之楊帆等人策反?韋后當權時,飛騎和萬騎在韋氏掌握之中,三郎還不是聯絡了軍中豪傑奪過兵權?朕是擔心北門禁軍再度被人利用,別的不說,就說武家,在軍中就不知有多少舊部……”
姚崇道:“陛下,既然如此,陛下曉諭太子和皇四子、皇五子小心防範就是了,何必逐羽林出宮,另自南衙調兵麼?如果臣所料不錯,這必是奸人使計,只要陛下上當,就可以離間陛下與太子了!”
李旦不解地道:“朕調兵拱衛宮城,五日內若沒有生變,自然萬事無憂。如果真有人預謀叛亂,只要與三郎他們沒有關係,又怎能離間朕與三郎之間的感情呢?”
張說道:“陛下,中宗在時,曾欲立陛下為皇太弟,陛下拒絕之後,做了什麼?”
李旦道:“朕為表清白,交出南衙兵權,從此閉門不出啊。”
張說道:“正是如此,陛下既然以為宮中將要生變,卻不用太子、皇四子、皇五子將兵,他們為表清白,除了向皇帝交出兵權,還有別的選擇嗎?陛下那時又該將兵權委之何人呢?”
李旦的臉色攸然一變。
姚崇悠然道:“這一計妙啦,輕而易舉就奪了太子和皇子們的兵權,轉而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太子不交兵權,她就可以繼續進讒言,說太子懷有異心。而太子交了兵權呢?嘿!她還可以說是太子心懷鬼胎,急於掩飾。想必當年陛下您交出南衙兵權後,也曾有人在中宗耳邊如此進言吧。”
胡僧惠範早在武則天時期就被太平公主招攬了,太平還曾邀他往龍門溫泉,因之傳出許多緋聞,他和太平公主的密切關係自然瞞不住李旦。李旦往太平公主府做客時就曾見過他,這時張說和姚崇一唱一和,李旦心中頓時洞若觀火。
李旦霍然站起,激動地道:“朕糊塗,險些中計,害了我兒!”
李旦揚聲道:“左右退下!”殿上的武士、內侍和宮娥們紛紛退出殿去,李旦繞過御案,面向姚崇和張說,鄭重地作了一揖,慌得姚崇和張說連忙避讓還禮,動容道:“陛下何故如此?”
李旦一直不想對臣子們明說妹妹和兒子之間的矛盾,家醜不可外揚嘛,可他一連兩次都險險中計,害了自己兒子,此時心中凜凜,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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