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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武承嗣這麼沉不住氣。對於皇儲,她還不曾拿定主意,武承嗣就迫不及待地動手了。
不同的身份,便有不同的心態。當初武則天意欲稱帝時,武承嗣、武三思等人曾多次組織洛陽百姓勸進,聽到這些訊息時,武則天心中只有歡喜。
如今她已經做了天子,武承嗣再來這一手,卻不免對她這位天子有逼宮之嫌,武則天心生反感,拂然道:“太子無罪,何故廢之?就算要易立太子,那也是朕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他們來指手劃腳了,把他們驅散了吧!”
楊帆答應一聲,將欲轉身時,才深深地望了婉兒一眼。這一眼,有撫慰,有愛憐,有堅持。還有一種決不放棄的堅毅。看著楊帆那緊抿的唇和唇上刻出的一彎堅毅的線條。婉兒眸中的不捨與哀怨不由淡了一些。功名利祿,都是過眼雲煙,榮華富貴。也不過是她人生旅途中的一道風景,她渴望的是那一生相伴的愛侶,楊帆堅定的眼神。安撫了她焦慮的心,給了她希望。
楊帆趕到午門外,羽林衛士正將王慶之等百餘請願代表圍在那兒,一見楊帆出來,王慶之馬上滿眼期待地看向他,就像婉兒那渴望的眼神,頗有一點幽怨的味道。
楊帆輕輕咳了一聲,面無表情地道:“聖人口諭:‘太子無罪,何故廢之?就算要易立太子。那也是朕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他們來指手劃腳了,把他們驅散了吧!’”楊帆說完把手一揮。眾羽林衛便持槍向前。口中沉喝:“退!”
“嚓!嚓!嚓!”
羽林衛連進三步,鋒利的戈尖已然逼近他們的身子。持戈逼近或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羽林衛士兵堅定的神態和他們行進的步伐。
他們端著鋒利的長戈,面前就是請願代表,楊帆一聲令下,他們立即持戈而進,彷彿根本沒有看見面前有人,他們已真正做到了目中無人。
他們的步伐,每一步邁出,都是一樣的堅定、一樣的距離、一樣的速度,壓根兒沒有因為面前有人而將步伐放緩一些、邁小一些,彷彿面前就算是一堵牆,他們也會視若無睹地撞上去。
請願代表們嚇壞了,眼看鋒利的槍尖及身,而羽林衛將士沒有一絲的猶豫,他們紛紛驚叫著向後爬開,還有人匆忙跳起,卻一腳踩中自己的前襟,失足仆倒在地,真是醜態百出。
王慶之聽了武則天的口諭,心中也有些吃驚,再見羽林衛持槍逼近的威勢,臉上不由變色,眼看那鋒利的槍尖及胸時,他也下意識地想要向後逃開,可是他忽然看到了楊帆的眼神,看到楊帆眸中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卻沒有絲毫殺氣,心中不由大定,突然厲聲高喝道:“且住!我有話說!”
“住手!”
楊帆一聲令下,鋒利的槍尖堪堪抵在王慶之的胸口便戛然而止,那些侍衛們彷彿沒有感情的機器,完全聽命行事。
王慶之暗暗驚出一身冷汗,他定了定神,用慷慨激昂的語氣大聲道:“天子無私事!立儲樹嫡,守器承祧,關乎王朝興亡,怎麼能說是天子家事?秦始皇一統天下,只因沒有早早立下太子,被胡亥、李斯、趙高之流篡改遺詔,大好河山,因此而分崩離析!
隋文帝一代雄主,卻錯立了好大喜功、窮奢極欲的楊廣,以致一統江山,二世而亡。皇儲,不是天子家事,乃天下之事!王慶之身為大周之臣,食大周俸祿,豈能不慮大周之事!陛下若不許臣陳情,臣情願橫屍宮前,以死諫上!”
王慶之在武攸宜舉辦的武氏家宴上見過楊帆,早就知道楊帆也是心向武氏的人,只是他方才請願竟被楊帆所阻,不准他入宮見駕,以致他有些摸不透楊帆的想法了,如今見楊帆神色暖昧,便知他故意矯情,絕不會對自己真的驟下殺手。
一想通了這個關節,王慶之的怯意頓去,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隱隱有金石之音,不知就裡的人聽到這番話,沒準還真要把他當成了一心為國的大忠臣。
“對!我……我們是為了大周天下,死而無怨!我們死諫,我們要死諫!”
王慶之身邊幾個請願的主要人物連忙出聲應喝,只是他們不知道楊帆和武氏的關係,難免喊得底氣不足,嘴裡喊著視死如歸的口號,身子卻微微向後仰著,恐怕楊帆一翻臉,他們這些寧願死節的義士會跑得比誰都快。
楊帆皺了皺眉,對王慶之道:“王學士,本官奉有聖命,著你等馬上散去,還請學士不要讓本官為難!”
王慶之聽他這麼說,心中更加有數了,他對楊帆拱了拱手,正色說道:“有勞將軍再為王某通稟一聲,就說如果聖上不願召見,臣王慶之與洛陽百餘義士,寧願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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