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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風餐露宿疲憊不堪,彼此又得枕弋待旦,嚴防對方夜襲,當真是筋疲力盡,結果他們趕到峽口山前的戈壁灘時,早已養精蓄銳,等候多時的唐軍從峽口傾巢而出,把拖拖拉拉一條長龍似的突厥軍隊一截兩半。
唐軍所向披靡的一個衝鋒,中路突破,然後迅速向兩翼擴充套件進攻,突厥軍隊本就是隸屬於離心離德的兩大陣營,整個陣形又綿延數十里路,陣形極其鬆散。根本沒有有效的辦法對三軍進行指揮。成了一盤散沙,兩萬唐軍成了衝進綿羊群的一群虎狼,肆意地屠殺起來。
如此戰場。指揮系統一旦失靈,那就是致命的打擊,頑強驍勇的突厥勇士全都亂了套。只能各自為戰。而唐軍則是士氣大振,在沙叱忠義的率領下突破、包抄、壓縮、消滅,再突破……
如此反覆,不斷地蠶食著突厥軍隊,敵人已經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反擊,現在只看這些唐軍有多大的氣力,能殺多少人而已。
十萬突厥大軍回程時本已不足八萬,峽口山一戰,連死帶傷再加上被俘虜的。最後逃回突厥草原的不到六萬人。
不是穆恩和朱圖太大意,而是在他們現在這種互相戒備的狀態下,即便他們早有被唐軍偷襲的準備。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何況這些邊塞唐軍一向採取守勢。從來沒有主動出塞襲擊過他們這些來犯之敵。
不可能忽然變成了可能,這個虧他們就吃定了。
朱圖和穆恩的兩路殘軍你追我趕地逃到汗庭。結果汗庭那邊居然風平浪靜,骨咄祿可汗雖然病危,但是還有一口氣在,默啜也不曾登上可汗之位,各個部落之間根本沒有發生相互攻戰的內亂。
於是,一場口舌之爭又開始了。
穆恩指責朱圖臨陣畏戰、自行退兵;
朱圖指責沐絲拉攏他的部下,散佈默啜登位的假訊息;
沐絲有口可辯,只是喊冤。
終於有些聰明人想到了是否有一個人長相與沐絲酷肖,因此冒充沐絲挑起草原諸部之間的混戰,但是這個說法一提出來,就被一些人嗤之以鼻,斥為荒唐。緊接著蕭牧木又翻出了沐絲擄掠他的部落這樁舊案來繼續聲討。
骨咄祿真的死了,重病纏身的他是被活活氣死的!
於是,互相爭吵謾罵的各部落又多了一個更加重要的話題:誰來繼承汗位?
在這種關鍵時刻,為了拉攏人心,默咄不得不對這個一直喊冤的兒子實行懲罰了,不管沐絲是否就是擄掠阿史德諸部的兇手,也不管他是否真的假傳可汗已死,籍以拉攏過盧不古,默啜對他果斷地施行了黥面之刑,把他打發到北海放羊去了。
沐絲與穆赫月的婚事自然也告吹了,默啜幾乎是神速地與穆恩重新結了一門親,把穆赫月許給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阿史那匐俱。突厥婚俗,父親、兄長或叔父伯父死後,兒子可以把除其生母以外的其他後母、叔母、嫂嫂等統統納為自己的女人,像這樣換嫁另一個兒子,實在也不算什麼了。
然後默啜又緊急迎娶了阿史德部大葉護朱圖的堂妹為妻,並且承諾一旦成為可汗,馬上立她為可敦(皇后),以爭取阿史德部落的支援。
默啜的兒子們也在到處爭取支援,只可惜他們之間並不團結,每個人都想爭取由自己來獲得可汗之位,力量分散,以致被默啜逐一擊破,但默啜要想獲得最終的勝利,整合草原諸部的力量,依舊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
草原上的風風雨雨,一時是平息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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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退兵之後,明威戍又恢復了昔日的寧靜與和平,當初扶老攜幼逃走的人陸續返回家鄉,小城重新熱鬧起來。
天愛奴獨自走在街市間,正在重新繁庶起來的小巷商鋪前挑選著一條皮帶,她昨天發現楊帆的那條腰帶已經磨損得毛了邊,今天閒逛的時候恰好看見這兒有賣各種牛皮腰帶,便想幫楊帆選一條。
她正仔細挑選著,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天愛奴自幼養成的警覺性並沒有消失,那人突兀地接近,並不似尋常賞看貨物的行人,她的手立即握緊了腰間佩劍,但是當她轉過身去,看清那人容貌時,卻不由得一呆。
那人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容貌非常平凡,叫你看上一眼,很難說清他有什麼體貌特徵,他穿著一身普通漢人的斜領長袍,揹著雙手,笑眯眯地看了眼那攤子上的各色腰帶。又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天愛奴。便轉身悠然行去。
天愛奴臉色有些發白,她咬了咬嘴唇,舉步跟在了那人後面。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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