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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欣欣向榮啊!我們開辦了幾期培訓班,我們演的戲,很快就在群眾中自己演起來了。有的群眾竟跑幾個縣到我們那裡要劇本。我們演的大戲,他們也要劇本,演外國戲,他們也要,還來學習粘大鼻子,真有意思。這也反映了群眾對文化生活的需求是很強烈的。解放以後反而感覺到文化生活沒有了。那時感覺到非常自由,非常民主。
日本人往前面打,我們就在後面跟,逐漸把他們的地方吃掉了。到了1942年,百團大戰後,日本人也發覺這樣不對了。中國這麼大,他有多少兵力呀?他把國民黨打跑,只能佔領一條線。他老往前面打,後面不穩固,這是危機。所以,岡村寧次也說,把國民黨打走了,自己也就完蛋了。
這時日本人開始跟國民黨談判,引誘國民黨投降,而把重兵即百分之八十的日軍、百分之百的偽軍,全都壓到解放區搞大掃蕩。你想,就晉察冀那麼個小地方,敵人用了十萬兵力,幾乎把每個山頭都走到了。所以,那時我們就跟敵人展開了游擊戰爭,像我們這些沒有武器的人,就跟敵人周旋。怎麼個轉法呢?我們幾個劇團合到一塊,由部隊的人帶著轉,有偵察員幫助,每到一個地方宿營時,先通知,一旦有情況,第一個集合點在什麼地方,第二個集合點在什麼地方……如果你趕不上,晚上宿營地可能在什麼地方。然後,才告訴伙房在什麼地方。睡覺時不能脫衣服,要把鞋子枕到頭下,一聽到有“嗵嗵嗵”的跑步聲,就知道要集合了,把鞋子一穿就跑去集合。有時連飯都顧不上吃呀!
通常,敵人的襲擊都是在天不亮之前,因為黎明前的黑暗,正是人們最困的時候。所以,天不亮之前最緊張,一聽槍響穿鞋就跑。我的身體還不錯,一般人那時都得了病。我有個特點:每到一個地點,我是先看廚房,人家先往集合地點跑,我先往廚房跑。我有一個大缸子,到廚房抄起一缸子還沒煮熟的米再跑。如果第一個集合點我趕不上,就往第二個集合點跑。在路上,米還在熱水中發泡,吃下去也能消化,這樣身體保持得很好。那時,幾乎什麼工作也不做,就是跟敵人轉。有時轉來轉去,轉到敵人屁股後面去了,那就跟著敵人後面走,敵人到哪你到哪,這是最保險的。等敵人發現你了,快轉移。等他掉回頭來追你,快轉移。那時正是深秋啊,蹚水過河,對男同志還好說,女同志就受不了了,背是背不起的,有例假的,在夜裡就拉著在河裡跑。到了深秋後,跑過河去,衣服都“丁零當啷”的了,凍冰了。尤其女同志,不得病的太少了。
1942年以後,中央提出精兵簡政,因為隊伍太龐大了不好活動。壓縮下來的人,例如小鬼,送回延安,後勤也都壓縮了。留下來的,就動員化整為零,搞些小型宣傳活動,叫做“武裝宣傳隊”或“武工隊”。敵人搞大掃蕩,我們就跳到外圍,跳到敵人的心臟中去搞宣傳,去演出。我們曾從河北跳到山西的雁北繁寺縣。1943年,我們就搞了一個武裝宣傳隊。這個宣傳隊是由我們十幾個身強力壯的組成的,是一支短小精幹的隊伍。有一個武裝班,有幾個朝鮮義務兵和幾個日本反戰同盟會的人,合在一塊搞的。演出的劇目有《把眼光放遠一點》、《放下你的鞭子》等。怎麼演出呢?方式可以靈活,像賣藝的藝人一樣,可以擺地攤式的。
在戰火紛飛中感受文藝的力量(2)
演出時要注意時機,例如,演《把眼光放遠一點》時,找一個大院,有兩個屋就行了,劇中老大住一個屋,老二住一個屋。當時我演老二,凌子風演老大,嶽慎演老大妻,林青演老二妻,牧虹演村長,那時的村長大多是兩面村長,郝如玉演二傻,演我的兒子,吳堅演凌子風的兒子。
有時還搞突擊演出,例如,在東山坡這個敵人炮樓下面演出時,頭一天派人把敵村長找來,通知他我們明天要在什麼地方演出,讓他到時候把人動員出來,動員到那個大院裡。天不黑時,我們就先在四十里地之外化好裝,戴上鬍子,穿好衣服,然後出發。到地方後,派一個班把炮樓封鎖起來,還通知他們也出來看戲。他們哪敢出來?因為他們不知道八路有多少人,怕是計策,端他的炮樓,就說:“哎,哎,您跟八路說說,我們就謝謝了。”我們就在下面敲鑼打鼓地演出。實際上,說是一個班,有時就幾個人,或找上幾個民兵,帶上手榴彈,只要他們一下來,我們丟個手榴彈,手榴彈一響,人們馬上就撤了。演出後,還對群眾做宣傳,說:“你們在敵人鐵蹄下,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八路軍沒有忘記你們,我們是來慰問你們的……”老百姓還真有哭的,因為他們好久沒有看見中國人的軍隊了,看到的都是日本人的軍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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