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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一個男人的影子慢慢移了過來。
淡淡的視線瞟過他們,沒有多看一眼,也沒有多做什麼表情,就坐在了那已經熄滅卻還冒著熱氣的火堆旁。
然後,從鞋底抽出一把刀來,撥開表面的灰燼,將刀插進火炭裡。
過了片刻,再將已經發燙的刀取出,再然後,毅然的貼到自己的腹部,“嘶!”皮肉被灼的聲音,和著那特有的味道,瞬間傳來。
那人的口中,卻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阿佑的心,抖了一兩抖,不管文仲眼神的示意,徑直站起身來,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輕聲道,“我來幫你看看吧,我學過醫,你放心,我沒有惡意。”
那人還是一聲不吭,阿佑等了一會兒,察覺到那身體慢慢不那麼僵硬,才走了過去。
將他身體轉了過來,取開他腹部的刀,那已經與皮肉連在一塊的刀,一離開便帶起了幾塊腐肉。
原來是傷口已經發炎腐爛了,想必是因為沒有藥材吧,所以才想到用這個辦法。
這些,都是因她而起的啊,因為愧疚,阿佑的心裡沉沉的,幾乎是有些顫抖的,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藥瓶,剛要往那傷口上倒,卻又停住了動作。
她咬著牙,不敢看那人的臉色,只輕聲道,“很疼,你忍著點。”
然後取過他手中的刀,一點一點刮掉那傷口附近的腐肉,果然沒有聽見這人哼一聲,只有那急劇緊縮的面板,昭示著那刮骨的疼痛。
阿佑吸著鼻子,好不容易清理完傷口,才把那藥倒在傷口上,正想著哪裡去找點什麼包紮,一塊白布就遞到了面前。
文仲安靜的站在那少年身後,沒有提醒他如今世上這傷藥萬金難求,也沒有責怪他去救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看著他轉過身來接過白布那一剎那,那眼睛裡湧動著的眼淚,所有的話都變成了沉默。
直到傷口包紮好,那人仍是一動不動的。
阿佑抹著眼淚站起身來,聲音因為過度的壓抑而變得低沉,“很痛是不是?過來這邊躺著,睡一覺明天就好很多了。”
小心翼翼的拉過他,睡在先前她自己睡的地方,扶著他躺了下去,邊道,“這裡已經鋪好了的,下面是火灰,很暖和。”
男人的臉,因為疲憊和傷痛,早已慘白成一片,那雙眸子,幽幽的望著她,不帶一絲感情,即使面前人的眼睛,因為心疼而泛著水意。
“睡吧,好好的睡一覺!”阿佑摸著他的頭髮,柔聲哄道。
那人盯了她一會兒,終是慢慢閉上了眼睛。
而在此刻,將他凌亂的頭髮理到一邊去而露出臉來的阿佑,卻差點跳起來。
殺手!
不,或者應該叫他白遠兮。
一夜
“天佑,你在哭嗎?”
看著眼前把頭縮在雙膝間的少年,商文仲有些不確定的問。
半天沒有聽到迴音,商文仲走上前去,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一種將這柔弱的少年擁入懷中,再不讓他哭的衝動。
或許是從小到大身邊接觸的都是些戰場上來來回回寧願掉頭也不會掉淚的漢子,突然碰上了這麼個孱弱的少年,那樣玲瓏心思,又本性淳良,忍不住的,就起了疼愛之心。
像是個幼小需要兄長來保護的弟弟吧,商文仲這樣想著,便伸手將他抱住。
一向直來直去,崇拜強勢力量的男人,第一次意識裡還有要注意力道這樣的東西。
“別哭了,天佑,江湖上打打殺殺的事情多了去了,見多了自然就習慣了。”
打打殺殺的事,當然可能會習慣,可是這打完殺完之後,因為藥材不夠而耽誤病情再丟掉性命的事,她永遠不可能有習慣的一天。
阿佑抬起頭來,乾淨的臉上,沒有淚痕,她只是安靜的看著商文仲,“文仲大哥,如果因為你的原因,而讓很多的人難過,痛苦,那該怎麼辦呢?”
“那就盡力去彌補。”
“如果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彌補,還是彌補不上呢?”
“如果用盡全力的彌補,那無論結果如何,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商文仲這樣說,而少年的臉,卻在那一刻慢慢有了神采,眼睛亮亮的似乎有什麼在閃爍,
“對啊,用盡全力的彌補,還有什麼好遺憾。”阿佑緩緩的笑開了,那笑容,有著打動人心的清澈。
白遠兮是被額頭的清涼驚醒的,他緩緩睜開眼來,卻被光線晃花了眼睛,他微微閉了閉,重新睜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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