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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想找機會摸進縣衙,掏出屠景操,拉到周鳳鳴墳前剁了。自己沒有同意,認為姓屠的是正經八百的朝廷命官,殺官就是反叛——自己這個脫籍的旗人,不能反叛旗人的朝廷……現在這個貪官卸任了,若讓他溜進山海關,確實就沒機會算那筆賬了,便低聲說了句“是不能便宜了他”。
許彪見他不再反對,才具體地彙報說:“屠蠻子正同新任知縣交接。咱們的眼線已經報告說:四五天後他就進法庫門,經三面船去奉天。”
李宏沉思了一會兒,顯得有些為難地說:“許彪,你是我的好弟兄,不能不對你說實話。我離開綹子後,決心不吃回頭草。你替大哥完了替周壇主報仇雪恨的心願吧!你要記住:只殺姓屠的一人,不要濫殺無辜;要在他出縣境再動手,別留下蛛絲馬跡。”
許彪高興地說:“只要老當家的不攔擋,剩下的事兒都是兄弟們的,保證不出格兒!”
李宏目送許彪和弟兄們離開後,又掂量了好大一陣子,才上馬回村。
這天晚上,西屋的人都睡下後,紀玉瑤悄悄離開屋……
白天李宏一走開,她就追問唐百順“來找李宏的是誰”。唐百順外號叫“糖球嘴兒”,嘴兒不只甜,還“粘”,不該說的話,是不往外吐的。他只打囫圇語兒,說“可能是掌櫃的朋友”。紀玉瑤又偷偷地把年輕的祁福找到背靜地方問:“你們掌櫃的跟我說,新杆子頭兒要來見他。方才來的就是吧?”祁福沒有唐百順心眼兒多,便說:“方才把掌櫃的請走的,就是‘三尾虎’。”紀玉瑤見李宏回來後心神一直不穩,更決心弄個明白了……
她來到小窩棚前,揭開葦簾子,低聲問:“‘三尾虎’找你幹啥?”
李宏驚奇地反問:“妳咋知道他是‘三尾虎’?”
紀玉瑤得意地說:“就憑他騎著你的花裡豹!我若是猜不著,還算得上紅燈照的大師姐嗎?而且我還估摸:他是來向你討章程的,讓你幫他下決心。”
李宏點點頭兒,覺得若不說實話,就把她當外人、看低了,便說:“殺害周壇主的主謀是屠知縣,他要溜回湖南了。”
紀玉瑤急忙說:“咋也不能讓他囫囫圇圇地鑽回耗子窟窿,你們得替周壇主報仇!”
李宏有些躲躲閃閃地說:“我……金盆洗手了,不能再出頭露面兒了……”
紀玉瑤以為他要鴨子窩脖兒不出頭兒,生氣地呲了聲“窩囊廢” ,接著又損他說:“你爪子洗乾淨了,就寧可讓周壇主血白流了?老百姓白送給你一個‘俠盜’的名兒了!”
李宏覺得她的話兒像一個接一個抽過來的大嘴巴子,想起了劉半仙說她“很有咬筋”的話:原以為她只是很潑辣、敢作敢為,沒想到她心中更有把是非分明的尺子,討厭苟且自私,堅持義勇磊落!他趕緊老老實實地說:“我咋能當縮脖子的烏龜?明天戳完排我就要趕過去的。”
紀玉瑤長出了一口氣,讓他把仨弟兄都帶去。
李宏卻搖頭說:“不用。‘三尾虎’的人馬足夠用——而且我不能隔著鍋臺上炕,讓‘三尾虎’不好發號施令。我只暗下綴著他們,緊要關頭有必要時再露面兒。大姐,我走後家裡這一大攤子就得妳多操心了。”
紀玉瑤滿有把握地說:“‘糖球嘴兒’挺有道眼,一般事應付得了;他不便出面時,我會把李村長推上去的。”
三 把頭好出色
三 把頭好出色
第二天一大早,幫工的人縷縷行行地來了。邊外的習慣,蓋房子只有戳排這天才供早飯,而且一定要吃大饅頭——東家將來才能“發”起來。菜呢,唐百順和紀玉瑤核計過,做的是泥鰍魚燉大豆腐、豬肉燉粉條子。這兩個菜也有講究:泥鰍兒是小鱔魚,諧了個“餘”的音,豆腐諧了個“福”的音,而粉條是又軟又長的;這兩個菜合起來便是“有餘人家,福壽綿長”。
由於梁柁又粗又重,兩夥人合在一塊兒往起升。先進行升梁的準備工作。
木匠讓人把柱腳抱好,把榫頭對準側放在東邊兒大梁上的卯眼兒,親自動手掄大鐵錘,悠著勁兒一點兒一點兒地往裡楔進去。
孫老二是大把頭兒,面朝北站在梁頭柱腳石南邊兒半丈外的地方。孟老疙瘩兒是二把頭兒,領人把一摟多粗的梁柁抬到齊胸高,放到墊架兒上。
木匠往樑上兜好莽牛頂——用粗麻辮子連結著的兩根能支撐巨大重量的檁子;又在樑上拴好兩根傻繩,把兩頭分別甩給或拽或遛的人們。
二把頭兒孟老疙瘩兒,檢視了抱柱腳的、支大梁的、抻繩子往起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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