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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綁到了車上。沙拉尤夫斯基看她年紀大,放棄了“初夜權”,當晚便把她交給瞭如狼似虎的部下……
紀玉瑤聽說她是半道上被老毛子劫到的,便問她“經過這場劫難,是否還繼續修煉”。緣木散人堅決地說:“貧道雖遭異國禽獸蹂躪,諒道祖不會怪罪,仍要完成志願。”
其實,緣木散人已經把紅塵看成了地獄,但對若木對她的憐愛更加珍重,下狠心要使他的“孽子”成為他的有名有實的後人。紀玉瑤哪裡會知道她並沒透露出的實情?誇了她幾句“道心堅定”,便找出紙筆,請她坐在自己的身旁的炕桌邊兒,記錄其他人的住址和想法。
她讓那幫在西屋歇著的受過難的姐妹,一個接一個地到東屋來…… 。 想看書來
三 有家歸不得
三三。有家歸不得
這些女人,自打落入了老毛子魔掌,受盡折磨踐辱,就像上過二遍的苞米苗子遭了一場大雹子,被打得成了禿茬子,凍蔫了心兒,再也支楞不起來了。雖說邊外人禮教觀念比較淡薄,還洠П荒歉都邪宥�綻危�A嫋艘恍┮靶裕�鄖灝住⒄杲諛且惶錐�吹貌⒉惶乇鷸兀�踔煉閱信�淶耐低得��芸砣藎�蛘鮃謊郾找謊奐僮皼'看見,或暗下里蹭蹭嘴皮子磨磨牙,並不認為是什麼大不了的罪過;可是這些女人卻覺得自己是被一群滿腦袋猴毛、長著鷹勾鼻子、像烏鴉哇哇叫的羅剎鬼給遭塌了,還拴在車上一路遊街示眾,丟盡了祖宗的面子,比那些賣大炕的養漢精還丟人現眼。所以她們不管是被攏在車上,還是被押進屋裡,都不敢抬頭正眼看人。不過今天卻有些例外:馬跑車顛、殺聲四起,她們並沒有害怕摔下車壓死、遭亂槍穿死,還抬起頭四下張望。等身旁的老毛子被蒙古人砍下了馬,她們還暗下罵“該、該”。等到身上的繩子被割斷了,她們知道得救了,可一個個低著頭兒不敢看人。後來她們聽到有女人說話的聲音,才偷眼瞥去。她們發現紀玉瑤騎在馬上、紅腰帶上彆著小洋槍,連那個騎花裡豹的大頭領都恭恭敬敬地叫“大師姐”,便全明明白白又稀裡糊塗了。後來,在返回塌了胯窩堡的路上,聽王桂榮說“她是俺們村的紀大姐。那個騎慄騸馬的李大哥是她表弟;是她表弟搬來人馬救了咱們”時,都對她敬佩得沒邊兒沒沿兒了……
紀玉瑤走南闖北,當紅燈照大師姐那陣子更沒少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是很有些談談嘮嘮本領的。她是以一個老大姐身份跟這些人嘮扯的,和她們一起揣摸家裡人會咋惦念,陪她們一塊為遇難遭殃淌眼淚,幫她們一同罵那些千刀萬剮也不解恨的大鼻子驢,還苦口婆心地勸她們得奔求今後的大半輩子。每個人平時都希望得到將心比心地對待。而一個落了難、蒙了羞、喪失了活下去信心的人,若能得到尊重、同情、體貼,那可比解除飢渴還滿足。所以,和紀玉瑤談過話的人,都一五一十地吐出了想埋在心底下爛掉的實在嗑兒。在王桂榮送來了香噴噴、熱騰騰的飯菜時,紀玉瑤說沒工夫吃,叫她端到西屋去了。等她一個不落地嘮完了,日頭爺兒換上葫蘆頭兒往西山上骨碌了。她領著十八個決心回家的姐妹來到大草房,把她們交給了“三尾虎”,說剩下那七個人中有一個道姑,想一個人悄悄地回廟;另六個寧可死也不回去,“我先收攬她們住下,慢慢幫她們琢磨出一條活路”。
許彪叫手下人交給紀玉瑤二十兩銀子,“給那個道姑回醫巫閭山做盤費”。
紀玉瑤回到自己家,先送走了緣木散人,插上門和那六個姐妹喳咕起今後的路咋個走法。這六個人雖然都說回去沒法兒活,情況卻又不一樣……
周桂香只十九歲,卻已經做了兩年的“小”。她是開原縣內頗有名望的大財主雷玉才的第三房小老婆。這個五十多歲的雷玉才,讀過幾年儒家的書,但他半個“仁”字兒也沒讀會、半個“人”也沒做到;是個地方上的惡霸、人堆兒裡的畜牲。他有兩隻看得清事兒的眼睛,卻沒有半點兒作人的良心。他對比他弱的人,是頭吃紅肉拉白屎的狼;對比他橫的人,卻像條搖著尾巴舔屁股的狗。沙拉尤夫斯基帶一夥兒老毛子,一住進雷家大院兒,他就發現洋人的武器洋得從來沒見過,可護送的“輜重”卻太“土”:老闆子穿得七窟窿八眼子,全是本地勞金;八成新的車、壯實的馬,清一色是莊稼院用的養的;車上的“輜重”沒有一件軍用貨,全是當地富庶人家值錢的稀奇物;“家眷”長相都比得過自己的“小三兒”,卻人沒一絲兒洋相兒、穿戴都沒有半點洋味兒,還都被連綁帶拴著……他斷定了連人帶物都是洋大王在路上搶來的……他一認識到凶多吉少、大禍臨頭,就施展起了舔屁股的拿手能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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