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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說:‘觀得這本度牒做護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相等,卻不是前緣前世?阿叔便應了他的名字前路去,誰敢來盤問?’度牒就是僧人的‘身份證’,上面註明了僧人的名字、年齡、相貌等,僧人有‘身份證’,俗家弟子當然也有,就是‘皈依證’。梁市長您是有身份的人,做市長有組織部門和人大的任命書,做俗家弟子,當然也要有佛家頒發的皈依證了。”
駐京辦主任(四) 七(2)
說句心裡話,我向梁市長講這番話時,心裡想的卻是《紅樓夢》中受到賈寶玉、薛寶釵一致推崇的一首曲子:“漫搵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哪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此時此刻,我的心情就像這首曲子描寫的一樣複雜,我實在無法想象,萬一有一天梁市長在我牽線搭橋下遁入“空門”,被市委書記夏世東知道了,我這個駐京辦主任怕是也幹到頭了。但眼下無法勸梁市長回頭了,只好順勢而為了。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不管一個人信共產主義也好,還是信儒釋道也好,有信仰總比沒信仰強。龍泉寺坐北朝南,背倚寶珠峰,周圍有九座高大的山峰呈馬蹄狀環護,這九座山峰從東邊數起依次為回龍峰、虎距峰、捧日峰、紫翠峰、瓔珞峰、架月峰、象王峰和蓮花峰,九座山峰宛如九條巨龍,拱衛著中間的寶珠峰,規模宏大的龍泉寺古剎就建在寶珠峰南麓。我們下車後,政言師父的一個小徒弟從牌樓一直接我們進山門,政言師父正站在客堂前迎候。幾杯清茶和閒談之後,我和高嚴陪梁市長隨政言大師走進大雄寶殿,這裡早有十幾個和尚侍立,在政言師父的指導下,梁市長先向佛祖跪拜三遍,然後政言師父為梁市長灌頂,意思是消業障、長智慧,又在他頭上灑了“聖水”,梁市長向政言師父和眾僧人行禮三遍後,合掌發誓道:“大德,梁宇宙始從今時乃至命終,歸皈佛、歸皈法、歸皈僧,大德證知。”將願文重複三遍後,政言師父慈眉善目地說了一個字“好”。緊接著傳戒和尚向梁市長講解了五戒,也就是戒殺生、戒偷盜、戒邪淫、戒妄語、戒飲酒,然後一一問梁市長,“是否能隨學隨作隨持”,梁市長並未說“能持”,而是說“弟子明白”。讓我一下子想起《水滸傳》中,魯智深在被詢問是否能嚴守戒律時,回答“灑家記得”,引起眾僧鬨笑的情景,不禁也險些笑出聲了。想不到梁市長也有像魯智深似的狡猾,記得是記得,明白歸明白,但能否照做就是另一回事了。儀式結束後,政言師父正式收梁市長為弟子,還起了一個很滑稽的法號,叫“色空”。囑咐“色空”從此以後,要多做善事。一個星期後,“色空”做了第一件善事,就是讓齊胖子替他向龍泉寺主持政言師傅捐了一輛賓士600,轎車前門兩側醒目地印著“東州市三寶弟子色空供養”。我之所以把這些如實寫出來,並不是想推脫責任,而是想提醒專案組領導,為什麼像梁宇宙這樣的人會遁入“空門”?恐怕你們又要歸罪於資產階級思想,為什麼就不能想深一點,想遠一點,突破思維之獄呢?當然我同樣也有信仰危機的問題,我之所以沒有遁入空門,做個佛門俗家弟子,是因為我確實在佛祖面前許過願,大概許過三次,沒有一次準的,或許我沒有佛緣,或許應了*說的那句話,宗教是人們的鴉片。我還不想成為一個吸毒者,我只想做一個合格的駐京辦主任。到現在我也堅持認為,作為一名黨員領導幹部,我或許是不合格的,但作為一名駐京辦主任我無疑是最稱職的。關於這一點有大量的事實可以證明。
駐京辦主任(四) 八(1)
中央黨校培訓班結束後,梁市長並沒有馬上離京,而是住在北京花園天天讓我開車陪他找房子,六環以內新建的花園小區幾乎走遍了,最後還是選中了北京花園對面的香草園,在A座十樓,由駐京辦出錢買下一套兩百多平米的住宅。從找房子到買房子,梁市長都沒告訴我買這套房子幹什麼?直到房子買下後,妙玉來看房,我才猜出點端倪。果然梁市長親自向我佈置裝修方案,我和駐京辦房地產公司的技術人員一起聽了裝修方案,一位年輕的技術人員不懂事,脫口而出:“這不就是佛堂嗎?”我使勁瞪了這位技術人員一眼,意思是用你多嘴,他乖乖地低下了頭。等技術人員走後,梁市長拍著我的肩膀說:“則成,你知道這件事我為什麼委託你親辦嗎?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你辦事穩妥,口風緊,這件事一定要保密,那幾個技術人員的嘴要封住了。房子裝修完以後,這裡就是我今後進京的落腳地,平時妙玉住在這裡,你多關照著點她。再就是政言師傅一再囑咐多做善事,做善事就得需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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