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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作罷,轉身便睡,眼不見心不煩,心裡既為這睡在上鋪的兄弟狠狠地捏一把汗,還有一種感覺說不出來,應該是看到別人,看到潛在競爭對手即將倒黴而暗自竊喜。
於排長睡覺一向很死,身體朝向牆壁,正好把後背留給了洪巧順,應該是沒有任何察覺,也算是給洪巧順、高遠留下了發揮和想象的空間。
第二天早操,高遠和洪巧順不約而同地盯上了那雙顯示軍官身份的皮鞋。不出高遠所料,鋥光瓦亮被黑糊糊的一層油黑罩住,感覺全變了。
於排長的腿部往上直到他那冷峻的臉龐沒被罩住,能透視的鷹眼更是咄咄逼人。高遠在佇列裡偷偷斜視著洪巧順,發現洪巧順的眼神早無任何光彩,不敢跟於排長對視還好說,眼神中的恐怖就像遇上了妖孽。
唉,恐怕是拍馬屁不成拍馬蹄子上了,這於排長忒重視軍容儀表,肯定在穿鞋時就發現了問題,否則他嚴肅的表情不會比平時更嚴肅,懾人的眼睛能把人的五臟六腑射穿。不光是洪巧順怕了,連高遠也跟著一起害怕,整個新兵佇列頓時籠罩在驚恐的氣氛中。
大半天的時間,於排長沒有張一次嘴,那雙眼睛反覆地盯著每一個新兵,讓每一個新兵都覺得是自己用槍油擦了排長的皮鞋。午飯後,洪巧順被班長叫了出去,說是排長要找他談談。
第九章讒言(1)
1
此去恐凶多吉少,洪巧順故作鎮靜地整了整服裝,悲壯地跟在一班長屁股後頭往門外走,看那架勢像是去過堂,臨出門前猛回頭,狠狠地瞪了高遠一眼,留下一絲怨念。
高遠被瞪得有些發毛,洪巧順用槍油偷擦排長大人的皮鞋,實屬咎由自取,想攔都沒法攔去,現在被揪走,竟然對高遠表示憤慨,更讓人無法理解。都說同行是冤家,可大家都是同年的新兵,一直都說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頂多是將來誰當班長,誰能先解決組織問題,誰能轉士官,誰能考軍校之類的存在一些競爭,那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犯不上用告密之類的下三爛招式。高遠有些憤怒,他覺得洪巧順明顯地是在懷疑自己。
洪巧順去時慌慌張張,回時卻穩穩當當。
“高遠,排長讓你去一趟。”洪巧順腔調裡帶著得意揚揚,像是被打入冷宮多年的妃嬪突然間得了寵。真不知道他和於排長到底是怎麼談的,談的是什麼,該不是說那槍油擦皮鞋的事吧。
2
“高遠,新兵馬上就要下排了,各班還要配一名班副,人選就從你們新兵裡出,你覺得我們新兵當中誰最有資格當班副?”談話的方式很特別,於排長邊說話邊領著高遠像散步似的出了營門,往房後的山上走去。
高遠有些暈菜,沒想到一向深沉如井的於排長,居然開門見山到如此地步,話說得太直白,直白得讓高遠的馬臉也跟著一陣煞白。
“嗯,排長,我覺得二班的隋猛,三班的盧海濤,還有我是最佳人選。對了,我們班的洪巧順也不錯,就是有點……”高遠這次還算謙虛,把自己排在第三號,反正三個班呢,無所謂誰先誰後,而且也沒必要把自己謙虛得沒了位置。
“嗯,那你覺得洪巧順和你比,誰更適合當班副?你覺得他的主要缺點是什麼?”
高遠有意迎上了於繼成的眼神,平日裡只顧著崇拜敬仰了,從沒敢與其對視,那跟皮鞋般鋥亮的寬額頭下邊的一對鷹眼實在��耍�宦坌滷�媳�姑凰�茉謖庵智抗庹丈湎倫呱狹礁齷睪希��舊隙允影朊刖痛掖野芟掄罄矗�⒙砘岣械窖矍蚱@頭⑺幔�徽��囊禾寤岵蛔躍醯匾緋觥�
高遠成了新兵中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主要是仰仗於繼成的鼓勵。一個威風八面的上級,一個把排長小官當得跟軍長似的領導,能放下高貴的姿態,跟自己研究排裡大事,本身就是一種信任,一種鼓勵,一種獎賞,沒把自己當外人。不用說高遠這樣的新兵,就是老兵,甚至一般幹部也受不了這種刺激,馬上就覺得受重視程度提高,一種受寵若驚後的盛氣凌人便按捺不住了。
排長今天的眼神沒冒什麼強光,而是出奇的平和,表情也是從來沒有過的平易近人,兄長一般,略顯燦爛的笑容,溫順得讓高遠不知所措。
“排長,我覺得洪巧順愛說大話,有些言過其實,還有些不懂裝懂,更有些投機取巧。”
連高遠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在背後說別人閒話,甚至是壞話,可他確確實實地說了,雖然沒舉什麼具體事例,可總結出那幾句成語,足以讓一個新兵在領導的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壞印象,足以葬送一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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