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近日似是心灰意冷,終於也再懶得追究。只成日裡將自己關在房中……望著那幅畫像出神。”
柳茗澀然一笑,心知那是她二哥柳楓當年之像,也不再說什麼。
蕭紅嶼見她不語,自己在床邊坐了,靜靜望著夏雲初不動。習慣成了自然,雖說此地並不寒冷,時節又已暮春,手中仍是牢牢握了他右手,似是生怕那手再受陰寒之苦。
不知多久,床上那人……忽然微微動了。
慢慢睜開雙眼,迷惘望向四周,眼光漸漸洛在蕭紅嶼身上。
雖然這幾天眼見著他不時醒來,卻無一次真正意識清醒,無不是片刻又昏沉睡去,但乍見那眸子對上自己,蕭紅嶼仍是心跳加了快。
“雲弟……你怎樣?”他低低喚道。
夏雲初不答。
屋中光線幽幽,窗外一叢竹林斑駁影子,透過窗紗落在他蒼白麵上,是暗澀的不健康。恍惚著不知多久,夏雲初終於開了口,神色是無比的茫然:“蕭……紅嶼?”
“是!”蕭紅嶼狂喜之下,險些流下淚來——認得自己,可不就是意識清醒了嗎?!“是我!”
夏雲初的眼睛,緩緩望向了自己的右手。很多很多事慢慢浮上來,是痛是傷,足愛是痴,似乎都已是前生之事。
再望著面前這男子面上驚喜神色,憔悴容顏,若仍認定他是偽裝,也未免自欺欺人了。他不信師父臨死之言了嗎?見了自己尋死,終於信了自己始終無辜?
信與不信,又怎樣呢?該斷的,終究要斷。
掙扎用力,他不知自己那輕微語聲能否能傳人那人耳中:“若我醒時……再見你握著我的手……
我便砍了右手去……”
一字字說完,胸口悶得忽似要炸開,是因了這絕決還是因了那病痛,卻迷糊著不自知。
如他所願地,那手如過火燒般,飛快放了開來……不想再看那人此刻臉上是何表情,他疲倦地閉了眼。很快,不可擋的眩暈襲來,又陷入了沉睡。
柳茗看得清楚,又聽了那句,再看蕭紅嶼臉上轉瞬間由柔情轉了震驚,也不由暗自苦笑。
蕭紅嶼怔怔出神,忽然間:“柳姑姑……我問你,你信他是早知實情,和他師父串通一氣的嗎?”
柳茗微微一笑:“我雖對他了解不多,倒也不信。”
蕭紅嶼微笑:“我更不信。初聽時鬼迷心竅竟糊塗了,可回頭細想,我只信自己的心……”臉上澀然之色現了出來:“他是恨我,又想讓我死了心。才承認那些……”
柳茗心中微嘆,道:“你不如先行避開,等他稍好些再來勸他。”
蕭紅嶼默默不語,半晌靜靜拾了頭:“柳姑姑,這幾日我用了姑姑開的強生氣血之藥,已覺身上好了很多。你上次對我說的那法子,不如就從今天開始一試。”
柳茗吃了一驚:“不行。那過血之法本就兇險,你先前已然失血,此刻身體虛弱得緊,冒然行使,我可保不準不出事。”
蕭紅嶼淡然一笑:“可我怕他等不得。姑姑你也說……他近來所受過多,氣血虛弱到極點。只靠將休養息,怕是熬不過去……這便開始吧,有什麼事,也是我甘願。”
柳茗沉默半晌:“你這般救他,可我瞧他的樣子,怕是卻不領情
蕭紅嶼澀然搖頭:“我原本也沒指望他領情。姑姑,你知道嗎?自從幼年家變後,我一直以為我的心是冷了的。可那日在崖下抱著他,我才忽然發覺原來這世上,有一個人的生命……比我自己的重要百倍。”
“好,既是你作了決定,我幫你。”柳茗轉頭看看夏雲初:“這孩子,也是命苦,也算幫他吧!”
轉身進了內屋,不一會出來,手中已多了大小兩個托盤。盤上銀針數管,皮線丈餘,細看那皮線,卻又頗粗似是中空,更有些蕭紅嶼從未見過的古怪事物列在上面。
“這過血之法,是我柳家獨創,可惜人體醫理千變萬化,我家苦心鑽研數代,其變化奇妙,仍不能窮……”柳茗微微搖頭:“至今人體內有幾種不同血樣,我也仍不能知。只知這過血之法一旦施受兩人間不相融合,便可令受方氣血凝滯,立時送命,再兇險不過。”
蕭紅嶼點了點頭:“上次姑姑不是已採了我倆之血做了相融試驗嗎?既然結果無礙,他在過血中應是無憂。”
“話雖如此,可……”柳茗遲疑一下,道:“若是施者所流鮮血過多,超出身體所限也是相當於自行失血。此法我從沒真正在人身上用過,我怕你的身子此時不宜……”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