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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門之際,芊澤又倏地喊道:“燁!!”
男子深深闔目,任由那咯吱的閉門聲,敲擊在耳畔,連同脆弱的心一起,擊入谷底。
※
她沒有喚回他。
芊澤沒有回婪月宮,而是執意跟著在雨中暈厥過去的上官柳瑩去了坤夕宮。上官柳瑩發了一夜高燒,昏昏沉沉中,竟是驚悚胡囈。她啞著嗓子,不斷的喚她爹的名宇,幼季在一旁梨花帶雨的哭,一張嬌嫩的小臉上,淚痕交錯。
“小姐,小姐!”
幼季撲在上官柳瑩懷裡,抽著雙肩,伏頭哭泣。芊澤枯坐在一旁,只是靜悄悄的落淚。榻前的燈盞,芯火荏苒跳動,看上去,仿若一顆衰落欲滅的心。芊澤怔然地盯著它,硬生生的感覺胸膛裡,有什麼一點一滴的剝落開來,化作灰燼。
“嗵——嗵——”
沁城皇宮的鐘鳴聲響起,不知不覺已是卯時。
眨了眨眼,芊澤回過神來,眼前的燈芯早已湮滅。她一側臉,窗外隱隱泛白,一夜竟然就如此過去了。幼季趴在上官柳瑩身上,哭的睡著了,而上官柳瑩卻一直蹙眉不醒。芊澤摸了摸她的額頭,燒是退了,但她心裡難受,才醒不過來。
再過幾個時辰,她的父親就要赴黃泉,她怎會願意醒來?
芊澤慘淡一笑,蹣跚的起身,關節彷彿被人用鈍器擊打過,又麻又疼。她走出殿外,大雨過後,空氣裡盡是猝然的涼意。她單薄的身子,杵在風裡,動也不動。她抬目望天,那雲罅中,緋紅翻飛,天的盡頭,冉冉旭日正勃勃升起。
而與此同時的錦陽軍部,劉欽已在屋內回踱了一夜。他一夜未眠,焦急等待了一宿,而祁明夏只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緘默整晚。
再過兩個時辰,丞相上官玉嵊和景王爺祁澈,就要在烽煙臺,斬首示眾。他知道他們都是忠君不二的臣子,根本不可能有謀反之意。那些子虛烏有的罪責都是皇帝處心積慮陷害的!劉欽想不通,皇帝為何要陷忠臣於不義,難道他不要他的江山社稷了?
想時,他急的跺腳。
上官玉嵊死了也罷了,景王爺年僅十七,如此冤死,怎生可惜!?
“將軍!”
劉欽心急如焚下,又對著祁明夏一喚。明夏眯著眼,執起一旁擱著的茶杯,微呷一口,神色波瀾不驚。劉欽更躁了,忙不迭說到:“將軍,你怎都不急,景王爺與你情意甚深,如今他就要被皇帝平白無故斬了,將軍,你就不準備去和皇上說說?”
“說說?”
祁明夏瞄了劉欽一眼,又問:“我去和皇上說,只怕是羊入虎口吧,他到時候再把我拉進去,一起當作逆賊斬了,怎辦?”
劉欽臉色一白,無以辯駁。但將軍分明不是怕死之人,他怎會說出這樣的話,劉欽又說:“將軍,你不能不想辦法啊,你待在沁城定是有所預感,有所打算。如今真出事了,你得出來說話。”
椅子上的男子,放下茶盞,冷峻的黑眸一動,直說:“劉欽,你去看看郡主起床了麼。”
“郡主!?”
劉欽不明所以,眉眼驚跳:“這個時候,還管郡主起不起床,將軍,你別逗小的了。”
祁明夏面有慍色,輕瞪他一眼,嗔道:“誰和你說笑,去郡主的廂房,看她起來了沒。若是沒起,就把她喊起來!”
劉欽全身一緊,連忙點頭,出了門。他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回來時雲翹已是跟在身後。她一身男兒勁裝打扮,進屋便一抬腿,說到:“難得哥哥喊雲翹,雲翹今天要去騎馬涉獵,哥哥可是要陪雲翹去?”
祁明夏笑著望她,回身從牆壁上取下弓箭,說到:“我正有此意。”
雲翹心中狂喜,拉住明夏的胳膊便道:“好啊,今天我要殺只鹿回來,給弟兄們開餐,哈哈!”她說時,又對著一旁哭笑不得的劉欽說到:“劉欽,你也跟著去,咱三個人比比,誰獵的最多。”
劉欽有苦說不出,心中鬱憤交加。他想責怪將軍不顧景王爺生死,但又不能抵抗什麼,於是只得乖乖的跟了出去。三人牽馬走出營地,雲翹一路上活蹦亂跳,煞是開心的樣子。祁明夏含笑不語,仍由她在自己周身,旋來轉去。
“哥哥,若我今日獵的比你多,回來你得答應雲翹一件事!”她揚起小腦袋,狡黠的笑說。
祁明夏眯著杏眸,回望她:“好啊,你若真的賽得過我,一百件事,我也答應下來。”
“哈哈,是哥哥說的哦,雲翹記得了!”
她與明夏二人,氣氛鮮活融洽,劉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