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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快步跑上樓來,端著手槍走進辦公室,把槍口對準胡漢良的大腦袋。胡漢良毫不示弱,也把槍口對準王梅玟的額頭,緊張的氣氛,空氣在一剎那都凝固了。
辦公室只有武伯英一個人,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兩把槍已經互指對方要害。武伯英連忙上來勸解,但二人都死盯對方,不敢有絲毫懈怠,呼呼喘著粗氣,沒人搭理他。
武伯英倒是膽大,走到二人中間,張開兩手搖晃著讓二人住手,出其不意,張手攥住了二人的槍口。
王梅玟無奈,還不解氣,破口大罵胡漢良走狗不止。胡漢良心中暗叫幸運,臉色鐵青,一聲不吭。王梅玟看看武伯英,罵罵咧咧走了,留下一句狠話:要不是英哥今天在場,要了你的狗命!
胡漢良後來在下屬面前炫耀,把自己說成了當陽橋頭的猛將張飛,喝退了曹操百萬雄兵。武伯英從來沒有說破他的謊言,他感激武伯英救命之恩,更感謝武伯英守口如瓶,於是二人就成了面子上的朋友。
有這樣一位朋友,是好事也是壞事。齊北最後交代的那句話,武伯英絕不會轉告胡漢良,黃秀玉與自己何干,誰愛碰誰碰。於是回到辦公室,武伯英只給胡漢良說了四個字——叫你回去。
胡漢良對齊北感嘆:“當時我也沒想到,武家和楊虎城有這麼大的淵源。”
“藏龍臥虎。”齊北呼了口氣,“這也是我讓他來做特務科長的初衷。”
“他?”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胡漢良有些驚訝,“一個文弱書生。”
“我看重的是他的頭腦。”齊北撇嘴評價。
胡漢良有些不好意思:“他答應了?”
齊北搖搖頭:“沒有。”
“不識抬舉。”
“正因為如此,我才想用他,而且要高調起用,讓全西安都知道,他是黨調處特務隊隊長。”齊北面露得色,“他和楊虎城有這層關係,惹了亂子,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如今局勢微妙,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惹了張學良,也還有個擋箭牌。”
胡漢良明白過來,佩服地笑了:“妙啊,如此一來,武伯英既是咱們的盾牌,又是咱們的梭鏢。”
齊北緩緩點頭:“在秦武那件事上,我就知道武家不一般。現任行政院院長於右任,現任最高法院院長焦易堂,一個是陝西三原人,一個是陝西武功人。都是我黨的*,安葬總理時,一左一右扶著靈柩。兩個老傢伙當年不顧身份,出來為一個*的死囚說情,讓我非常驚訝。”
《潛伏·1936》 第三章(6)
胡漢良靠近過來:“我也是聽人說的,辛亥革命那時節,武家立了大功,所以從陝西起來的這些開國元勳,都念著他家的好處。後宰門那座宅子,還是當年沒收了旗人的財產,獎給了武家,然後才搬到西安城裡居住的。”
“噢,他家原籍哪裡,立了什麼大功?”齊北第一次聽說,也有些驚訝,“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還以為這兩尊神佛,是被錢財請下凡的。”
“原籍在咸寧一帶,早個二十年,提起渭北武家,關中人都聽說過名頭。祖上做過大官,歷代又出了不少小官,落葉歸根,把祖產經營得倉廩充實。西安府下轄二十縣,最近的長安、咸寧,各出了一個大地主,地畝連片,騾馬成群,越傳越邪。長安縣在南,有個說法,‘下了少陵坡,地畝都姓郭’,說的是郭自約。咸寧縣在北,也有個說法,‘過橋朝北走,土地都姓武’,這就是說的武家。據說過了渭河橋朝北,步行一天,也走不出武家的地產。”胡漢良知無不言,“這樣的人家,立什麼大功,還不是錢財上說話。據說辛亥年間,武家傾盡家財,一次資助革命軍十萬銀元,前清的龍元,一元一兩銀子。要知道,整個陝西革命軍籌餉,一年時間才籌了六十萬哪!”
“果然是大功一件。青史有論,辛亥年間革命,陝西舉義戰事效果,僅次於湖廣。”齊北聽得咧嘴,“你們胡家的土地,也有這麼多吧?”
胡漢良笑答:“要是都排在路邊,讓一個跛子去走,估計一天也是走不完。”
辛亥年間,齊北也是個滿懷革命志向的青年,參加了家鄉攻佔清朝縣衙的戰鬥,從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那些激情歲月也浸涵著他自己青春,滿懷著金色的回憶。齊北清楚,陝西是第一個響應武昌起義的省份,新軍、哥老、刀客組織了“秦隴復漢軍”,南征北戰,東討西殺,很好地掣肘了袁世凱對武漢的進攻,最終獲得了和清軍大小几百仗的勝利,與湖廣戰場合力迫使袁世凱召開南北和談。這近一年的浴血大戰,武家仗義疏財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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