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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衛華似有深意:“海是很美,但捉摸不定。就像人生,就像世事。時而風平浪靜,時而驚濤駭浪。”
武伯英想了一會兒,把話題引開,轉達了齊北的意思。吳衛華還在回憶中難以自拔,心不在焉聽著,點頭應承下來。武伯英還想多說些事情,吳衛華卻豎起食指禁住嘴唇,示意他不必多說,已經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二人就這樣半陶醉半清醒地說著話,有一句沒一句,一直到夕陽西下。武伯英覺得渾身輕鬆,很久沒有這種身心放鬆的感覺了,醺醺有些醉意。直到女傭進來招呼吃晚飯,武伯英才完全清醒過來,感覺自己被催眠了。吳衛華要留他一起去招待所餐廳吃飯,武伯英拒絕了,很堅定地拒絕了。
“謝謝厚意,我如今身份特別,回家吃晚飯,意味著一天平安。不然一家子人,都會望眼欲穿,所以我只要有時間,一定要趕回家裡吃晚飯。”
吳衛華笑了一下,不再強求,有些依依不捨:“那改日吧,等我完全安頓下來,租了新房子,我再請你吃飯。我親自下廚招待你,請你吃招待所的飯菜,總少了那麼一層意思。我在日本近二十年,學了幾個拿手菜,和中國各大菜系相比,別有一番風味。”
武伯英開車回家的路上,還在咀嚼吳衛華下午的一些話語。是呀,日本菜別有一番風味,吳衛華這個女人,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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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1936》 第十三章(1)
晚飯的餐桌上,武伯英不多說話,想著自己的心事。三個下人在廚房吃飯,自從得知伙伕和門子的身份,武伯英帶著疑鄰盜斧的心理,怎麼看他倆都不順眼,在飯桌上就沒給過好臉。伙伕年長知趣,先不上主桌了,在廚房單吃。門子和老媽子也自動退回廚房,和他夥起來另吃,武伯英眼前清靜了許多。只有丫頭還繼續在主桌吃飯,專意伺候老太太。
沈蘭比起以前,開朗了很多。武伯英從南京回來那晚,小別勝新婚,加之死而復生般逃出了劫難。也許因為陰陽調和的關係,沈蘭褪去了以前的灰色,整個人明豔了起來。別看武老太太糊塗,卻也察覺到了孫子媳婦的細微變化,也是分外的高興。
正吃著飯,武老太太突然伸手腦後,拔下發髻上插的珠花,伸到武伯英面前:“這頭花,宮裡出來的,大的是南珠,小的是東珠。婆還在你老舅爺家當小姐,承蒙老佛爺恩寵,你老舅奶奶進宮去陪膳。老佛爺賞了一對,你老舅奶奶都給了我。可惜把一個失遭了,只剩下這一個。”
武伯英盯了兩眼,隨口應付:“寶貝,傳家之寶。”
武老太太癟著嘴,誇張的自負樣子:“失遭?鬧革命黨的時候,你爸湊錢資助軍費,把我首飾匣子偷走了換錢,當我不知道。多虧這枝在頭上戴著,他才沒敢下手拔了去,就那個敗家子,你爺還支援呢。”
飯桌上另外三個人都笑了。
“他要給革命軍湊十萬個龍洋,家裡哪來那麼多活錢,肯定要從我和你孃的首飾上下手。我生的,我清楚,那就是個蔫土匪。你孃的首飾,被他捲了空。我的首飾,不叫他拿點,他可不甘心,就叫他拿了個皮皮,箱子底還厚實著哩。”武老太太更加得意,別有深意看著沈蘭,“傳家寶?你們不添個一男半女,咱拿啥往下傳呢?”
沈蘭聽言羞紅了臉面,低頭不語。
“蘭蘭一到月子,我就把我的壓箱底的寶貝,都交給她。”武老太太似乎下了決心,“明兒我就不管他了,給他媳婦一件都不留,全給了蘭蘭。”說著把珠花交給丫頭,丫頭忙接過去給她重新別上,她卻被蜂蜇了一樣的反應,“哎呀,你把婆戳疼了,大手大腳,弄啥都是大手大腳,看你將來咋嫁得出去。”
丫頭趕緊停手,把珠花又拔了下來。武老太太一把搶過去,遞給武伯英,示意孫子給她插上。武伯英接過珠花,一笑道:“快歇了,還別這幹啥。”
武老太太如小孩般固執:“我就要別,我睡覺都要別。”
吃罷晚飯,武伯英隨沈蘭到了自己的廂房。二人默契,收拾床鋪,拾掇蚊帳,很快就停當了。躺在床上說話,沈蘭社會圈子小,武伯英不提工作,就只說家裡的家務事,又說了些街坊四鄰的鹹淡事,最後說到了丫頭和門房小夥的青澀情事。說著說著,也不是誰*誰,也說不來誰主動,就共偕了魚水之歡。翻雲布雨過後,二人重新降落地面,沈蘭枕著丈夫的肩膀,撫摸著他的胸膛問:“今天有什麼高興事嗎?”
武伯英腦子裡正想著吳衛華,被妻子的敏感所驚,撫其後背隨口答道:“談不上高興事,齊巡官給我向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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