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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很多人都說過。這樣的心,也不是我一個人有。
他修長的手指慢慢地勾著我的長髮,說:我還會回來的,你等我!
而等待,那樣的感受,又有多少人熟悉呢?
橋頭渡口。烏桕樹下,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常常佇立水邊,這種意境最早出現在《詩經》裡,婦孺皆知的一句,“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雨絲輕盈地落在平靜的水面,一彎彎的漣漪輕輕散開。過後那平靜的水面,從不像是有過碎裂的痕跡。時間,就那麼輕易地抹平了一切,或許那被寂寞苫荑過的土地上,那青蔥的是隔年春色。
。。
心如蓮子(2)
這是我看到的,我是對他說過,我的確不恨他。
這樣等他歸來。
開門郎不至,出門採紅蓮。
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
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他的樣子在她的心頭縈繞,他的聲音,他的一舉一動。
這樣一個安安靜靜活著的人,眼睛裡總含著默默的笑意。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那蓮子是一顆心的,這樣的話就是初相識的時候,他說過的。兩個人一起去採蓮,回來,他給她撥開說:“你看看,這紅紅的蓮心。”依然,我知道的。
我拖過一張堆錦的舊地毯,盤著腿坐在上面一顆一顆的剝蓮子。破開的一顆蓮子,粉紅鮮潤的汁水順著白皙的幾乎透明的手指緩緩流下,噴薄滿目的顏色該有多嬌豔啊?
回過頭來的側影像還在我面前一樣切近而清晰,帶著鑑賞中的滿足感,這傢伙好像是有點捨不得我的樣子,有點憂鬱地對我笑著。
“愛你,或者是更愛,可是怎麼會只是一個夢境呢?”對著空寂的庭院自覺無聊的笑笑,回憶和虛幻交織而成的愛人的影子,單薄得只需一個念頭就可以擊穿。內心深處的一角悄悄地陷下去,到那幻影徹底破滅的時候,我會怎樣呢?
我靜靜地坐著,手指機械地剝著一顆顆的蓮子。我想自己就這樣做一個大宅院的女主人,其實也不錯。我給他彈琴,讓那個人斜靠著坐在我對面對我說:
你的琴彈得多好——你那麼美,那麼好,誰能不愛你?
在朽舊的閣樓上,只有飛鴻縹緲,落日沉沉。又一天這樣在相思等待中過去了。水意悠悠,天空窈廖,心卻越來越小,慢慢地只能容下你的影子。
回來,徘徊不定,終於累了,坐在廊下。
那楨木的地板鋪成的前廊是一種古舊的深褐色,庭前是一的樹冠下,一片恬靜的濃蔭罩著樹下一個個有浮雕花紋的大缸。那裡面浮著蓮花和蓮葉,雪白碧綠的田田簇成一片,向是初夏裡解不開的夢境。
微閉著眼睛仰面對著天空,嫋娜的風兒落下,拂著臉龐,擦著鬢髮。我想自己將來出閣了,做這樣一個大宅院的女主人。過了晌午就坐在這散發著古木清香的迴廊裡坐著,搗茶葉,剝蓮子。黃昏裡點上紫陶的小爐子,慢慢的扇起火來煮水,雪白的蓮花枕著碧綠的夢靜靜地睡著。
沒有一個人在身邊,也沒有一點聲音,那時候就能聽到,聽到誰的腳步聲慢慢的近了,在我身邊坐下。掬起我的長髮,悄聲細語的和我說話。那聲音和最初見時那樣,輕柔細膩得不起纖塵。
而夢在綠色的水紋間搖盪,揚起,飄去……
江南可採蓮(1)
採蓮曲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相和歌辭》是樂府歌曲名。據《宋書·樂志》說:“《相和》,漢舊歌也。絲竹更相和,執節者歌。”我素來喜歡舊歌,因年代久遠,而散盡了流行歌曲的煙火氣,有古意迷漫其間,自然而然,情意流轉而出,讓人忘卻時光年歲的催迫。這是古歌最大的妙處。
比如這首《江南》,此曲為《相和歌辭·相和曲》其中的一首。原見於《宋書樂志》。書中說:“今之存者,並漢世街陌謠謳。”說得很明白,這些歌來自民間,質樸清新,和文人們雕琢出來的歌詞大有不同。都是直接來源於生活,這樣的民歌純屬天籟,當初的創作者或許並不是有意為之,只是單純為快樂而快樂的歌謠,你只須側耳傾聽就夠了。
這些歌原來多是無樂器伴奏的口頭歌謠,後被樂官們採入樂府,以絲竹配奏。到了三國,又經過精通音樂得樂官們改造,成了魏晉的“清商三調”歌詩。更加精美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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