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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法擊亂,露出明顯敗勢。
如今剛剛用到第三式,這式名叫混沌初開,是種極強手法,淳于俊足下暗踩天纏,在南宮鳳身外,進退回環三匝,驀然卓立凝神,氣發丹田,一聲龍吟長嘯,嘯聲中雙臂齊圈,把硃砂降魔掌力,十成十地聚在掌心,雙目炯炯精光,籠定南宮鳳身形,便待作勢擊出!
碧目魔娘姚小玉何等行家?看出淳于俊這一擊,必如石裂天開般,極猛極強。南宮鳳在已被對方迫得身法散亂之際,不便閃躲,可能又要拚力硬接,如今雙方掌力一合,南宮鳳非死即傷,決無幸理!
既然看出危機,姚小玉自然要設法為心愛弟子解除此厄,輕輕一聲清嗽,目內碧光閃動,向淳于俊瞥了半眼。
說也奇怪,姚小玉輕輕這聲清嗽,所有在場人物,聽來均平平無奇,但淳于俊卻耳中如聞驚雷,震得心神一悸。
心頭震驚,雙目自然地注向碧目魔娘,只覺得對方那線深碧眼光,微微一對之下,竟似有一種不可抗拒的無形魅力,使自己真氣難提,心神微亂。
淳于俊這心神微微一亂,那式混沌初開便未能立即發出,南宮鳳無疑地不僅轉危為安,並想趁此剎那良機,進手反擊!
碧目魔娘姚小玉一聲斷喝:“南宮鳳怎的如此不知進退?若非淳于俊朋友手下留情,停招緩發,你早已丟人現眼!還不趕快與我……”
姚小玉話猶未了,那位北邙鬼叟停撥琵琶,發出一陣極具譏刺意味的怪聲笑道:“姚小玉你真不愧碧目魔娘之稱,又會魔音,又會魔眼,但你那顆魔心,何日才……”
姚小玉聞言暗驚,果然無論何事,均難以瞞過這位北邙鬼叟。
她也微微一笑,截斷對方話頭說道:“魔音魔眼,無非小技,倒是姚小玉這顆魔心,頗覺自詡,準在天外之天大會之中,向你們神州四異一併請教便了!”
話聲至此略頓,偏頭向淳于俊笑道:“淳于朋友好俊功夫,姚小玉門下認敗,請再與妙悟道長,一較神功,勝者便是吳越金鉤得主!”
說完,退後兩步,眼角微睨紅袍羽士邵小綠,極其神秘地媚然一笑。
紅袍羽士邵小綠心頭,如今正在驚憤交集,驚的是親見在場人物,全是一身罕見神功,自己埋首廿餘年,被北嶽雙仙邀來助陣,倘不出手,未免將貽畏縮怕事之譏,出手又不見得能有什麼便宜可佔,豈不令人為難已極!
憤的則是碧目魔娘姚小玉,昔年與自己男貪女愛,何等恩情?今日不知怎的,卻以這樣冷冰冰的神色相對!
但滿懷驚憤情緒,被姚小玉這眼角媚意,輕輕一睨,便又全告消除!因為看出姚小玉對自己情份仍濃,只不知先前要裝出那副令人氣沮的神色作甚?
在場人物,各有所思,但心頭上最為人的,還是這位即將與淳于俊交手,爭取吳越金鉤的妙悟道人!
因為北嶽雙仙,向來閉關自守,不大與江湖往來,武功又確實不弱,致有點夜郎自大,目空一切。
但在不開谷及碧目谷兩地,見識了這些男女老幼奇人,均自身懷罕世武學以後,才知自己所得不過爾爾,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之處。
尤其妙悟道人眼見淳于俊與南宮鳳適才那番惡鬥,所用身法招數,均極神妙無倫,自己根本看不透絲毫路數,倘若下場動手,難保不有差錯,而把北嶽雙仙四字,毀於一旦!
動手既已膽怯,不動手又覺心貪,因為自己弟兄來意,就是企圖獲得那柄春秋神物吳越金鉤,如今只要能戰勝淳于俊,便可到手,怎會不躍躍欲試?
妙悟道人正在首鼠兩端,心頭貪怯交集之際,淳于俊已看透對方心意,又覺可憐,又覺可笑地低聲說道:“妙悟道長,請下場中,我們相互間既無一天二地之恨,三江四海之仇,不過為了小小一支吳越金鉤,則彼此點到為此就是!”
淳于俊這一叫陣,妙悟道人只得應聲下場,而那位北邙鬼叟也聽得出淳于俊語意,暗暗點頭,不再彈奏琵琶,任憑他們一個施展峨嵋絕學,一個施展北嶽奇功,倒也打個虎躍猿蹲,沙飛走石!
這時林凝碧已被南荒睡尼夢大師施展佛門的轉柁手法,打通全身經脈,並把所服千年雪芝的靈效之力,充分發揮,自己覺得氣旺神和,比未挨姚小玉那一記天魔掌力以前,更為舒暢。
遂等南荒睡尼夢大師放落自己身形以後,立即拜倒稱謝。
南荒睡尼夢大師含笑說道:“我雖然為你略費真力,但若不得淳于俊餵你服了那本千年雪芝,則佛門的轉輪手法,還不是徒勞無功,你一樣難免魂遊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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