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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勝衣霍地望著耿亮,道:“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夠明白。”
耿亮在聽著。
沈勝衣接道;“我與銀鵬的決鬥並不是因為你抑或香蓮,完全是因為銀鵬這個人!”
耿亮道:“我明白。”
他當然明白沈勝衣是怎樣的一個人,銀鵬又是怎樣的一個人。
沈勝衣道:“所以,你根本用不著過意不去。”
耿亮嘆息道:“明天的一戰,死的如是銀鵬,高興的固然不止我一個人,但,死的如果是你,同樣不止我,很多人都會深感難過。”
沈勝衣淡笑道:“那看來我明天非要十分小心不可了,我並不想任何人因為我難過。”
耿亮道:“所以我認為你現在最好就去休息。”
沈勝衣道:“這個時候,你也應該休息的了。”
耿亮道:“只可惜我心中太多的憂愁,帶著憂愁上床,等如揹著包袱睡覺。”
沈勝衣道:“你何不將這個包袱,暫時放下?”
耿亮苦笑。
他正想回答,“嗚”的一聲怪聲突撕裂夜空!
簫聲!
這種簫聲耿亮已不是第一次聽到。
“鬼簫!”他幾乎同時脫口一聲怪叫。
他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對於這兩個字,他實在深惡痛絕!
這兩個字出口,他的身形亦已撲出!
沈勝衣更快。耿亮撲出之時,他的人最少已在兩丈之外!
簫聲赫然又是從聽濤院那邊傳來!
寒夜燭熒熒。
聽濤院那座小樓之中竟然燃燒著蠟燭。
蠟燭連燭臺放在那張雲石桌面之上,樓中卻沒有人!
點燃著這蠟燭的卻一定是人,不是鬼。
鬼沒有血。
燭臺旁邊的雲石桌面上,又多了—個血掌印!
血漬仍未乾,形狀卻完全—樣,右掌的掌印,只有四隻手指。
地上也有血,梅花也似地四散!
血漬穿門而出。
門大開,—個人浴血倒在門外!
院子裡沒有血漬,只有腳印。
雪已溶,剩下遍地的泥濘,泥濘上兩行腳印!
看到這兩行腳印,沈勝衣便打起了一個火摺子。
火光的照耀下,腳印更清楚,沈勝衣跟著這兩行腳印,來到小樓的前面。
他的腳步已放慢,耿亮終於追上,急問道:“發生了什麼?”
沈勝衣搖頭。
一聲呻吟即時由小樓上飄下!
耿亮沈勝衣不由的面色齊變,各自一縱身,疾往小樓上撲去!
耿亮雖不是以輕功見長,但這小樓也並不太高,所以還難不倒他。
比起沈勝衣,他當然慢上許多,到他穩定身形的時候,沈勝衣已將浴血倒在門外的那個人扶了起來。
那個人赫然就是林天智!
一道血口自他的右肩劃至胸膛,沒有一寸最少也有八九分深淺,鮮血仍然在往外冒!
他的一張臉已痛的扭曲,一雙眼仍睜的老大,眼瞳中充滿了驚懼!
沈勝衣下手封住了林天智肩頭及胸側的幾處穴道,阻止鮮血再往外湧,方問道:“傷你的是什麼人?”
林天智看見是沈勝衣,面色才沒有那麼難看,呻吟著應道:“四隻手指的黑衣人!”
語聲很微弱,沈勝衣馱亮聽的還算清楚。
耿亮連隨道:“你是說鬼簫方玄?”
林天智乏力地點頭。
耿亮接問道:“他是用什麼兵刃,傷得你這麼嚴重?”
林天智猶有餘悸,顫聲道:“一管簫,一動就發出怪聲,簫管的一端,同時舉出一支利刃!”
耿亮驚呼道:“那就是鬼簫!”
林天智呻吟作應。
沈勝衣忽問道:“你怎會走來這裡?”
“我睡不著,外出散心,不覺來到這聽濤院的月洞門外,無意中發現地上有一行腳印,一時好奇便跟著腳印追到樓下……”林天智的語聲更微弱。
地上的兩行腳印,原來是這個原因。
耿亮追問道:“後來又怎樣?”
林天智呻吟一聲,道:“來到這樓下又給我看到上面隱約有燭光閃動……”
耿亮道:“於是你就走上來?”
林天智道:“我上來的時候,門雖然大開,裡面卻沒有人,只有支蠟燭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