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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嚇得毛骨悚然,戰慄不住。忽然覺得兩腿間熱乎乎的,原來一緊張,把憋的那泡尿全撒了出來。
那女子好不容易對月拜了三拜,重新站好身形,仰首向天,忽然一張嘴,哞的一聲悶吼,侍茗似乎看到一道淡淡的白光從她口中噴出,直向空中飛去,飛不到一丈高,白光便消散了,空中仍是溶溶的月光,再過一會那女子又張嘴一吸,隱隱又有一道白光投入她的口裡。如此吞吐了五六次,方才罷休。
彷彿是從那些白光中汲取了能量,那女子不再像先前那樣笨拙緩慢,變得興奮起來。她整理了一下衣襟,低頭看著自己的身影,說不盡那種顧影自憐的神態。接著她舉起雙臂,竟然繞著那四棵松樹跳起舞來。她的下肢仍不彎曲,整個身體在地上慢慢滑行,只有上肢在緩緩地搖擺。骨節的喀喀聲已經輕不可聞,代之而起的是一陣極細微的嚶嚶聲,好像是一直蚊子在耳邊飛來飛去。
侍茗屏息靜聽,竟然真的是一首歌:
“春花已謝成往事,
皎皎秋月又今宵。
不知魂夢隨君逝,
夜夜空將兩鬢凋。”
一曲歌罷,緊接著又是一首:
“蕭蕭秋草滿荒庭,
雨洗莓苔半壁青。
幽情苦緒何人見?
翠袖單寒殘月明。”
詞意悽悽,歌聲漾漾,說不盡其中的纏綿悱惻之意。看著那凌虛飄行的曼妙舞姿,聽著那哀婉悽切的動人歌聲,如果不是剛才那可怖的一幕,侍茗真要把這個神秘女子當作是富貴人家不甘閨房寂寞,偷偷出來步月吟詩的千金小姐了。
………【第三回 步虛拜月舞嬋娟(5)】………
那女子反覆吟唱著那兩首詩歌,聲音細若蚊蚋,彷彿是從地縫裡冒出來的,但她飄行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繞的圈子越來越大,動作也越來越連貫舒展。即使月光被遮蔽,她也不再停止。只見她長髮飄飄,紅袖招搖,所過之處荒草紛披,唰唰倒向兩邊,卻始終看不到她抬腿邁步,彷彿腳不點塵,聽不到一點聲響。她轉的圈子越來越大,到了大殿這邊,離侍茗所立的那扇窗戶也越來越靠近。
侍茗這時看得更清楚,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眼圈烏黑,臉頰上似乎有兩道淡淡的淚痕,鬢角上似乎還插著一朵枯萎的藍色花朵。每次旋轉著經過窗前時,飄舞的長袖都會帶起一股微風,這股風並不急,但是一經著體便使人覺得如墜冰窟,涼森森的糝人毛髮。
侍茗估計再有幾圈,那女子就會轉到窗根,如果那時候她忽然心血來潮想跳窗到大殿裡瞧瞧,豈不壞了大事?不如早作準備。趁女子轉到另一邊時,侍茗回頭壓者嗓音衝佛像那邊叫道:“喂,鍾先生,快起來,真的有鬼了。”耳聽得自己的聲音都變調了。
可是連叫了好幾聲,鍾無期和盧有朋都沒有回應。只聽得乾草的簌簌有聲,顯然他們已經聽到了自己的話卻不吭聲,說不定還以為自己跟上一次一樣無中生有。侍茗心中著急,又輕聲叫了幾次,只聽到了一聲輕哼,之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這時外面那女子轉的圈子距離窗戶已只有四五步遠,從窗戶縫裡飄進來的那股袖風越來越寒冷。侍茗連驚帶怕,已經有點抵擋不住了。又不敢再出聲叫人,只好兩隻手抓住那扇窗戶,等女子離開這邊時,慢慢把它關上。沒想到窗戶遭風吹雨淋,年久失修,轉動不靈,早已腐朽不堪,由於過於緊張,一個用力過猛,喀的一聲,窗軸竟然斷裂,長大沉重的窗子斜著砸了下來。院子裡轉圈的女子立刻停住腳步,倏地回過頭來朝窗戶這邊張望。侍茗兩手抓著窗戶的兩邊,用頭使勁頂著窗欞,也不敢再向院子裡看,閉著眼睛直念阿彌託佛。
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侍茗簡直覺得像過了一年。冷汗從他臉上涔涔而下,侍茗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響得似乎整個世界都能聽得見。好在那女子並沒有發現,看了一會兒後,又仰首望天禱告起來。
侍茗兩臂痠麻,頭頂生疼,覺得那扇窗戶越來越沉重,自己快堅持不住了。他輕輕移動腳步,想變換一下姿勢,再想辦法把窗戶放好。沒想到剛挪動右腳,還沒放實,腳下軟綿綿的,發出吱的一聲,好像踩到一隻老鼠身上。
侍茗本來精神高度緊張,就像繃緊了弓弦,稍微一蹭便會彈射出去。當下不由得啊了一聲,喊到一半便知不好,趕緊閉嘴時已經晚了。耳聽得外面哞兒的一聲悶吼,隔著窗欞看時,只見一道紅影疾如飄風,從松樹間穿過,直撲過來,人還沒到窗前,侍茗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氣中人慾僵,顧不得別的,本能地大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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