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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右臂一抖,槍尖向上一彈,將黑衣人的臉上蒙的那塊紗布連帶包頭的青布一起挑了下來。東禪寺的眾僧不覺發出驚咦之聲,原來黑衣人竟然是個光頭,而且頭頂上還有香疤。大家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以本來面目示人,原來他們也是光頭和尚。
那名黑衣人年紀並不很大,站在場中甚是尷尬,臉上一陣青一陣紫,回頭看看同夥,不知該如何是好。慧明槍尖上挑著紗巾和青布舉在空中,也站在場中不回去。
耳聽得一聲響亮的佛號,一名中年僧人在月臺上排眾而出,走到臺階上向那群黑衣人合十道:“諸位既是佛門同道,光降敝寺,合寺上下正好可以聆聽教誨,何不以本來面目相見,也好消除誤會。”這名中年僧人面如三秋古月,雙耳垂肩,說話時神色溫和,語氣甚是誠懇,絲毫沒有因為自己這方面獲勝而高興,也沒因為對方偷偷進寺,打傷了寺裡的僧人而動怒。
只見黑衣人群裡有一個矮子走出來道:“神秀大師此言差矣。”他這一開口說話,把大家都嚇一跳,看他又矮又瘦,沒想到一開口聲若洪鐘,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人往場中那麼一站,慢慢掃視一圈,目光中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力,讓人不敢迎著他的眼睛對視。
醜行者這才知道原來這位站在臺階上的僧人就是東禪寺的方丈神秀大師,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對大師的雍容氣度極為折服,心中油然生出一種親近敬佩之情。
神秀大師道:“師兄請講,貧僧願聞其詳。”
那人昂頭看著神秀大師道:“大師表裡不一,說話不夠爽快。我等蒙面偷偷潛入寺內,分明是有不可告人的意圖。被發現後,貴寺一再手下留情,可我們還是打傷了你們一名僧人。你應該憋了一肚子火,可臉上一點看不出來,說出話來也是文縐縐的像個酸腐的儒生,這不是我輩學武之人的作派,讓我聽了很不是滋味。佛門弟子不打誑語,大師於此作何感想啊?再說你既稱我為師兄,自然把我當作了佛門一脈,卻一直把貧僧掛在嘴上,難道是在諷刺於我嗎?”這人言辭犀利,強詞奪理,硬把神秀大師的忍讓謙和說成是虛偽造作,而且講得頭頭是道。
神秀大師平靜地聽他講完,才慢慢說道:“師兄教訓的是。老衲皈依我佛之前,曾經業儒多年,書讀得多了,說起話來,不自覺便挑詞揀字,常常因言害意。多謝師兄提醒,老衲必當努力改正。”說著話雙手合十深深施了一禮。
那矮小的黑衣人沒想到神秀的修養功夫竟然這麼好,不但沒有動氣,反而要感謝他,這一來弄得他倒不知說什麼好,一時之間呆在那裡沒吭聲。過了一會兒忽然發怒道:“你一味酸腐到底,我實在難於忍受,心裡有什麼打算趁早痛痛快快說出來吧。”
神秀大師不慌不忙道:“這句話應當由老衲來問才對。不知師兄夤夜光降,有何見教?”黑衣人嘿嘿一笑道:“說得好,我正是要來教一教你。五年一期的無遮大會就要到了,這兩天雙峰山下各處市鎮住了很多三山五嶽的江湖人士,這些人魚龍混雜,良莠不齊,有偷雞摸狗的,有宿妓**的,有聚眾賭博的,更有來這裡尋私仇打架鬥毆的,已經將一座清靜的雙峰山鬧了個雞飛狗跳,民不聊生。我今天來是想給你們敲個警鐘,你自己身敗名裂,成了別人的笑柄不要緊,不要讓我們這些佛門弟子都抬不起頭。”
神秀大師一直恭恭敬敬地聽著,此時還沒答話,一旁早惱了剛剛得勝的慧明,他把長槍一擺喝道:“也不掂掂自己多大斤兩,說大話不怕風大扇了舌頭。來來來,你先過了在下這一關再說指教的話不遲。”慧明身入佛門時間已經不短,但說話仍不時用俗家的稱呼。
黑衣人斜眼看了一下慧明,鼻子裡哼了一聲,叱道:“半俗不俗,塵世裡求富貴不成,躲到佛祖腳下混飯,憑你也敢在我的面前叫陣。”
慧明原先前列身行伍,曾追隨衛國公李靖北破突厥,西定吐谷渾,英勇善戰,積功升為將軍,後因性情耿直,受不了官場的腌臢氣,更不願屈居小人之下,便出家為僧。黑衣人似對慧明的身世瞭解得很清楚,便對此出言譏諷。慧明針鋒相對道:“半人不鬼,不敢以本來面目示人,憑你這跳樑小醜也敢來東禪寺叫陣?”說著話,也不等方丈吩咐,把槍桿一抖,噗楞,槍頭亂顫,紅英乍分復攏,唰的一槍向黑衣人刺來。
黑衣人年逾六旬,身份甚高,是這次出行的頭目。他長相奇醜,形似侏儒,而性情暴烈,一點就著,江湖人送外號矮鬼金剛。平時最忌諱別人說什麼鬼啊低啊,他手下的這些人都知道他這個忌諱,當著他的面說話時都極其謹慎。慧明的話無意中正戳中了他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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