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之後,我沒有馬上搬過去。拖拖拉拉又延宕了四個月之久,才在一個所謂的良辰吉日勉強地把自己的大小傢俬運了過去。卻是趕上了下雨。工人把我的東西呼啦啦堆到房間裡,幫忙的朋友很奇怪地看著我坐在一堆雜物上滿臉的沮喪。都笑我得了好處還賣乖,有新房子住,還那麼不開心。等到朋友們紛紛告別我而去的時候,我甚至沒有辦法控制地哭了出來。完全是被拋棄的感覺,很荒唐的,為什麼呢?
搬家的第二天,天還是陰的。我在社群裡晃盪了好久,試圖熟悉我以後生活需要的每一個細節。超市,銀行,郵局,醫院,飯館等等,這是一個大的社群,麻雀不小,五臟當然也是很全的。只是沒有人氣地寂寥。我知道,自己要咬牙度過一個心理除錯期。我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我要在這裡尋找生命的新感覺。就像我多少年以前,剛剛到北京的時候,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是挑戰的。而現在,我是住在自己的房子裡了,需要的只是時間感受而已。我安慰自己,但是,當天晚上仍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踏實。窗戶外,樓道里,每過一次微風,我都警醒過來。
如今,已經三年過去了。樓下的小樹苗已經長大,天天迎風搖曳它們修長婀娜的身姿。春天有桃花,夏天開月季,秋天是牽牛,冬天也有綠綠的松樹。我搬家第二天遇上的芳鄰,是一個大肚子的孕婦。我見證了她的孩子的出生、成長的每一步。那是一個漂亮的小女孩,不到三歲的她,賊精靈。從第一眼看見我,便會未語先笑,如陽光燦爛的花骨朵兒,是我心頭的最愛。她媽媽也笑,說這孩子怎麼就跟你不見生。每天下樓,我都默想,如果今天能遇上小美女,我就會一天心情陽光,並且諸事順利。她有個可愛的名字,叫豆豆。
院子裡還有很多的男孩女孩,一窩一窩地也都在茁壯成長,像我們居住的社群一樣,每天欣欣向榮,日新月異。公園裡,開襠褲的小孩,昨天還在嬰兒車裡吸奶嘴,沒過幾天就見他們滿地撒野了。晃得我眼花,我卻知道誰誰是幾號樓的。他們的爸爸媽媽,或者是爺爺奶奶,也都眼熟,小徑上相遇了也都有友善的微笑送給對方。有兩對雙胞胎,一對是龍鳳胎,男孩愛笑,女孩卻是愛哭。還有一對雙鳳胎,一個愛鬧,一個愛睡。任何時候見了她,她都在甜夢裡深睡。
院子裡的寵物和孩子一樣多。我不敢說認識每一家的狗狗,貓貓。但我相信,所有的狗狗貓貓都知道我是它們的芳鄰。因為,每一次相遇,它們都不對我兇,都友善地搖搖尾巴。有一次我從外面回家,手裡拎了飯盒。老呂家的蘇格蘭牧羊犬老遠就衝著我奔了過來,一口把我的飯盒叼了過去,撒腿就跑到好遠。老呂生氣,要去追。我勸住了,笑得彎腰。老呂說,你飯盒裡一定是京醬肉絲,或者北京烤鴨,因為這兩樣菜是它的最愛,所以,它才露出豺狼本色,如此沒有禮貌,呵呵。可是,我卻覺得是狗狗跟我不見外。從此有了京醬肉絲,或者北京烤鴨的剩菜,總是想著那條帥氣英俊的蘇格蘭牧羊犬。它有一個響亮的名字,貝克漢姆,愛稱是,小貝。
昨天,我出差從桂林回家。計程車到了院子裡,我剛剛搬下行李,那條叫做小貝的蘇格蘭牧羊犬就歡快地迎上來,繞著我走了兩圈,然後毫不掩飾它對我歸來的喜悅,熱烈地舔我的腳,我心頭一熱,說,哦,我到家了。
京城的米,貴不貴(1)
京城的大米,也許不會比其他城市的更貴,但京城的生活,做人的成本卻有可能比任何城市都高。
京城米貴,居大不易。這是唐代一位大詩人自我調侃的話。他所在的京城,是當時的長安。我在這裡,是借他的聰明話來調侃我自己。京城的大米,也許不會比其他城市的更貴,但京城的生活,做人的成本卻有可能比任何城市都高。
因為,北京太大。有容乃大,京城包容了所有,也包容了你我他。具體到每一個人過日子的一天又一天來說,真是大有大的難處。首先工作的成本就很高。在城裡工作郊區居住的人佔非常大的比重。以至於像我所在的回龍觀小區,被語意曖昧地稱為“睡都”。而這樣的睡都其實星羅棋佈,分佈在京城四環五環外的四面八方。
也因此,我經常與朋友開玩笑,說我在京城混了十多年,也還是沒有擠進北京城,還是住在五環外。不過,好歹也算是六環內呢。呵呵。在京城的老地圖上是找不到我住的地方的。直到去年的新地圖出版,我偶然發現我已經在地圖的最北最邊緣處存在了,還興奮了好幾個小時。
睡都裡,除了老人小孩,以及極少數在家辦公的人,大多數的人不能安然睡到自然醒。在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