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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我們又吵過幾次。可能是因為她太幼稚了，我又總是很急躁，每次都被她氣得發瘋，回頭想想，有時候吵架的原因其實很微不足道。每次都是她跟我道歉，但我需要的不是道歉，我需要的是她的理解，然而她一直做不到，總是一臉委屈，那樣子就好像是我欺負了她一樣。每次吵架之後，我心裡都會覺得矛盾解決得不夠徹底，似乎就是差著點兒什麼。

“無論怎樣，我是愛她的，儘管我經常喊到聲音嘶啞，儘管她經常哭到泣不成聲，我們最終還是可以和解的。我的愛始終沒有動搖過。”

楊森林點了一支菸，呆呆地望著天空。

“我現在很後悔，當初我應該寬容一些。她是個不夠成熟、自信的女孩，我實在沒必要跟她那麼斤斤計較。”

他抱起吉它，修長的手指撥按琴絃，輕輕唱起一首因衛寧而寫的歌，旋律頗為憂傷。夾在吉它上的那支他只抽了一口的煙燃盡，歌也正好唱完，他又點上一支。

“快到春節時衛寧放假了，我也請了假，先到濟南然後和她一起回東北，在哈爾濱才各自換車回家。分別時我們商定春節過後她來找我，在我家相聚一段時間後再一同回山東。

“我回家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於碧水，我得問她王學儒的訊息，不過首先我要跟她解釋一個誤會，因為我回來時在火車上曾對著電話罵了她一通。要說起來這事兒真是倒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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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衛寧那一路上都是十分開心的，卻在火車快到哈爾濱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來了一條簡訊：‘我能感覺到你馬上就要回來了，我數一二三，你就會立刻出現……’我腦子頓時‘嗡’的一下，就像捱了一悶棍。當時我坐在臥鋪上摟著衛寧的肩膀，她的頭靠在我的胸口，正好也看到了簡訊。資訊是於碧水發來的，雖然‘發信人’那兒顯示的只是一串號碼沒有名字，但我心裡清楚那是於碧水的手機號，我沒有把它存入電話簿就是為了避免衛寧看到這個名字。於碧水大概是從我媽那兒知道了我要回來，便給我發簡訊——她一向喜歡發這類奇怪的簡訊，故意製造一種感覺，好像很浪漫似的，其實非常令我反感。平時她發也就發了，反正我從來不理會，可怎麼就他媽的那麼巧！她怎麼就偏偏在那麼一個時候發那樣一條簡訊？

“衛寧看見簡訊後慢慢直起身子，抬頭看著我，只說了句‘老公’，眼淚就下來了。我能怎麼辦？只能說‘我不知道是誰發的，號碼我不認識’。她顯然不信，無論我怎麼鄭重發誓，她依然不住地哭，反覆地問：‘你別騙我，她到底是誰？’我還能說什麼？否認根本沒有用，事情是明擺著的，擱誰也不能信吶，即使是陌生的騷擾簡訊，也不可能巧合到那種程度，真是無法辯解。我沒轍了，真是被逼急了，為了向她證明我確實不認識發簡訊的人，我回撥過去。電話剛一接通，我壓根兒沒給於碧水說話的機會，立刻破口大罵，‘*’、‘精神病’、‘*’、‘婊子’……狠毒的話說了個遍，毫不留情。火車上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我，但我全不在乎了，我必須讓衛寧明白，我是清白的！

“我還是挺佩服自己的演技的，衛寧果然不懷疑我了。可是卻得罪了於碧水，我一想到還得靠她找王學儒，心就涼了半截，覺得根本沒臉再見她。但不管怎麼說，找王學儒只有她能幫上忙，沒有比這件事兒再重要的了，顧不得什麼臉面了，我必須得挽回於碧水，絕不能讓我們的關係就此決裂。

“我去找於碧水，想解釋那天的事情——其實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總之我下定決心要厚起臉皮死纏爛打，無論如何也得讓她原諒。她的態度卻十分平靜，一如平常，似乎並不怨恨我。她說：‘我知道你當時一定是心情不好才拿我出氣的，我確實很冤枉，但我能夠理解你。不過希望你以後別那麼對我，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可以好好跟我說，不要對我發脾氣。’她說這番話的時候，開始是微笑著的，最後竟然像是在求我一樣。我是既慚愧又慶幸啊，當然最多的還是感到驚訝，她瞭解我的脾氣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好像清楚地瞭解我當時的迫不得已一樣。我甚至感到有點兒害怕。原本我所設想的是她會很生氣，就算不說些難聽的話，起碼也要問清我為什麼要那麼狠地罵她，然後在我的哄騙中逐漸消氣兒。哪想到她的表現跟我預料的完全不一樣，令我十分為難的事情，她說說笑笑就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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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我還是輕鬆不起來，她越是顯得理解我，我越是感到不安，說不清是為什麼，也許是我羞愧了。我思慮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