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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回來,正六神無主時聽到兒子叫門:“娘開門我們回來了”。
來貴家一棵心放到肚裡忙顛著小腳跑出去,開門後大吃一驚:“門口龍兒推著獨輪小車,車子上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虎兒用力抱著那個人的上身,門開後兄弟倆吃力地把那個人推到門口,來貴家忙剎上門拴,回到屋裡時小龍兒和虎兒已使出吃奶的勁,把那個大漢抬到了土炕上。
來貴家端著油燈一照,嚇得“啊!”了一聲差點摔倒。
兩兄弟忙扶住娘,龍兒小聲說:“娘這就是上次救我們的葛指導員,他傷的不輕,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虎兒也說:“您常教我們做人得以點滴恩當以湧泉報”。
香兒玉兒嚇的躲在娘身後。
來貴家回過神來:“別說了快看看路上有沒有血跡?抓緊弄掉”。兄弟倆忙一個拿條帚一個拿鐵掀回去把從高梁地到家沿路的血跡弄掉,又告訴高梁地裡的其他同志讓同志們放心,急急忙忙回了家。
來貴家在家也沒閒著,先用乾淨白布給暈迷不醒的葛指導員包紮好傷口,又打掃乾淨院中屋內的血跡。見兒子們回來忙說“龍兒你們還有多少人,幹緊讓他們來在地窯裡再挖個洞,把他藏好,要不天亮了,要是來人看到他在咱家炕上就麻煩了”。兩兄弟又跑回去把高梁地裡的二十來個游擊隊員叫到家裡。
來貴家一見: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八路,一個個穿的補丁摞補丁,破衣爛衫跟要飯花子似的,臉上也是髒得一道一道的。進們輕輕地叫著“大娘”。來貴家也顧不上客氣,忙吩咐:“你們人多先把俺家地檻的糞挖出來”。
“咋娘你抓大頭啊”小龍兒奇怪地插嘴:“小孩子家別搗亂聽我說完”來貴家喝斥完兒子繼續說:“再把地窯旁邊洞裡的土挖出來填到地檻裡,最後地檻上面蓋上一層糞”。
“行大娘您想的真周到”二十多個人按來貴家說得幹起來,大約後半夜時洞就挖好了,人們把指導員抬到洞裡按置好,又把挖出來的糞推到高梁地裡一切拾掇好快五更了,游擊隊員們都走了。
葛指導員還發著高燒,昏迷著,兩兄弟急的團團轉,來貴家用涼手巾放在葛指導員的前額上,又讓兄弟兩到高梁地裡颳了好多高梁杆上的白粉子,回來上到傷口上。
天亮時葛指導員醒過來,微弱地說:“水、水、水”
“指導員你可醒了”兩兄弟高興地跳起來。“咚”頭碰在洞頂上。笑著摸摸頭,龍兒上去拿來暖壺倒了一碗水,來貴家坐著讓小兄弟倆抱著葛指導員坐起來,一勺一勺地餵了半碗水,放下指導員又上去熬了些小米湯,三個人一起喂指導員喝了。
把洞口先用木板擋好,又用地瓜蘿蔔堆住,傍晌午時偽保長來榮領著二鬼子們進了院:“二嫂昨天皇軍旗開得勝,打的土八路全軍覆沒,皇軍怕有漏網的土八路藏在咱莊裡,現在來查查,誰看到土八路抓緊報告”。
二鬼子們也嚷嚷:“抓住土八路皇軍有賞,窩藏八路全家殺頭”來貴家的一棵心提到嗓子眼上,來榮賠著二鬼子們亂搜。來榮見土炕上有一滴血忙用枕頭蓋住。
來貴家的一棵心嘣嘣地要跳出來,閉上眼心裡嘿嘿地念叨:“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來榮領著二鬼子來到院裡發現地欄有點變樣並不說破,胡弄著二鬼子們走了,臨走給二嫂使了個眼色向土炕上望了望。
二鬼子們走了,一家人鬆了一口氣,龍兒說:“三叔咋幹上這個了,這不是給咱老趙家丟臉嗎?”。
來貴家忙跑到土炕前把枕頭拿開,把血跡擦掉說:“你三叔要不幹這個,咱們早被抓起來了”龍兒恍然大悟。
(8)
傍黑天時來貴家正在磨道里推磨小香兒跑進來嚷道:“娘你看看去吧!哥哥要殺雞”。
來貴家跑出磨道,跑回家見龍兒手裡抓著一隻蘆花母雞,母雞在龍兒手裡直撲稜。來貴家大聲問:“龍兒你要幹啥?”。
龍兒笑嘻嘻地說:“指導員流了那麼多血,熬點雞燙給他補補”。
來貴家一把奪過來說:“補補!你倒挺大方!說的真輕巧,咱家就這四隻母雞,打油買鹽全指著他,還得蒸雞蛋餵你小兄弟,”。
龍兒用眼恨恨地瞪了一下小香兒:“你真煩人!”。
來貴家左手抓著雞翅膀右手摸了摸雞屁股說:“還有一個蛋”。放到雞窩裡,又伸手抓出一隻黃母雞摸了摸也有蛋,放進雞窩裡,又掏出一隻黑母雞,摸了摸沒蛋說:“就你了,沒法子誰讓你偷懶”抓著雞翅膀就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