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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胡二人互視一眼。
胡四海道:“老駱,依你看今兒晚上——”
“老胡,咱們的實力是一碗清水看到底,清清楚楚地,老爺千加上兩位高手.未必能擋住人家兄弟二人.還有那個藍燕子呢?依我看——”
四下看看,低聲道:“八成是腳後根朝北——難(南)看。”
兩人走後,左側月亮門內探出個頭來,正是小蝙蝠。
這小子年紀不大,卻能左右逢源,也許是人緣好,上上下下都對他不錯。
小蝙蝠晃晃腦袋,縮回身子,老姑媽的院門輕輕地,“吱呀”一聲開了一縫。
白宅前前後後都是燈火通明,只有老姑媽這院落附近一帶黑黝黝的。
老姑媽的院門又緩緩地關上,另一個人影卻自前面跨院中走了過來,灰色竹布大褂,洗漿得有稜有角,袖口挽起,潔白的小褂,樸素而不寒傖。
那條黑亮的大辮子繞到左胸前。
他走完甬道,走捷徑翻過曲欄,輕輕敲了那朱漆院門幾下,門內一個少女的聲音道:“是誰呀?”
“是我,新來的餘大夫。”
少女聲音道:“餘大夫,姑娘已經睡了,老爺交待過,明兒再引薦餘大夫給姑娘。”
餘心竹道: “如果姑娘已經睡了,也就算了,我只是想提早了解一下姑娘的病情,在此逗留的日子有限,所以早——”
院內,忽然又傳來另一冰冷的話聲道:“開門,讓他進來!”
“是,小姐!”院門開了;丫頭肅客入內。
這院落很大,有亭榭之屬,還有竹製的報時滴漏。
花木掩映,花香陣陣,水榭池中水草浮沉,游魚可數,這的確是個頤養的好去處,住的應該是位雅人。
丫頭關上門,沒馬上往屋中肅客,而指指清香撲鼻的桂花叢之後,餘心竹繞過桂花,不山猛怔。
在他想象中的白大小姐一定是表情木然,或者是蓬頭垢面,但卻完全相反,白綾站在水榭旁邊,望著水中自己的影子出神。
一襲潔白的長睡袍,隱隱可見她赤著美好的天足踏在如茵的草地上,細柔烏黑的長髮披散於肩、背上,襯托著一個清麗脫俗的嬌靨。
定定神,餘心竹抱拳道:“白姑娘,原諒冒昧……”
白綾沉默了一會,幽幽地道:“你是故意,為什麼不明兒個來?”
餘心竹道:“我是奉師命而來,希望能不辱使命,及早使姑娘康復,不敢說是基於‘醫者父母心’古訓,總免人溺己溺,情非得已!”
白綾忽然抬起臉來,四目相接,凝在一起。
像這樣“秋水為神,玉為骨”的女人,哪個見了會不心動?
像這等談吐、表情的千金,她會心智迷亂嗎?
餘心竹輕輕地籲口氣,抱拳道:“容我告退,明兒再來。”
“慢著!”白綾道: “看過了我,大夫對我的病症有什麼意見?”
餘心竹道:“依我初看來,姑娘即使確有微恙也不難治,姑娘休息吧!餘某告退。”
白綾道:“餘大夫來得真不是時候。”
餘心竹道:“姑娘的意思是?”
白綾喃喃地道:“強敵當前,白家已在風雨飄搖之中,大夫來得真不是時候呀!”說畢,踏著如茵小草回房中去了。
半晌,餘心竹怔在原地。
丫頭默然望著餘心竹,似想請他快走也好關門。
餘心竹在這瞬間,卻想到了許多事。
假如今夜所要發生的事早個大謎團的話.他是不是能解開這個謎?甚至會不會是唯一知道這個謎底的人?這也就是他來白府的目的。
夜靜沉,屋內已傳出了古箏之聲。
當此山雨欲來,人心惶惶之夜,而獨奏此曲——四面埋伏,誰說她心智迷亂?
“餘大夫……”丫頭有送客之意。
“打擾!”餘心竹出了院門,那院門輕輕掩上了,才走了幾步,“錚”地一聲斷了弦,餘音尖銳,撕裂著夜幕。
就這時候,胡四海帶著小蝙蝠巡視大宅中的卡樁。
小蝙蝠道:“總管,姓童的要來踩場子踢門頭,總要有個理由吧!到底是為什麼?”
胡四海哼了一聲道:“一定有個理由。
“這——”小蝙蝠搔搔頭皮道:“總管,你這話等於沒說嘛!”
胡四海不耐地道:“你問我,我又問誰?我說小蝙蝠,你吃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