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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來了?”
賈代儒是個精瘦的老頭,顴骨凸起,留著髭糶胡,白鬍須偶爾摻雜幾根黑的,叫人瞧著莫名的生厭。賈代儒走路文縐縐的,上來給賈珍行禮,乍一看倒有些老夫子的斯文做派。
賈珍心虛,這才起身讓了讓賈代儒,叫人上茶。
賈代儒沒顧得上喝茶便問:“聽說榮府的林姑爺搬走了,還升了翰林院掌院學士,可真了不得!”
賈珍點頭,心裡覺得有點酸,口上就懶得去應和了。
賈代儒猶疑了下,趁著賈珍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用舌頭舔了下乾巴的嘴,“聽說林姑爺搬走後,榮府的老太太就立馬安排她的孫子曾孫們住進梅舍了。”
“梅舍?”賈珍揚眉。
賈代儒忙解釋道:“就是年前榮府在西北頭剛建成的那處院落。”
賈珍蹙眉,迷茫的點點頭,“好像有點印象,三房屋舍的。”
“正是,”賈代儒回道,“如今因林姑爺的題字,名叫梅舍了。榮府老太太為此還叫人弄了不少樣得的梅花種進去應景,聽說今冬頭一年那些梅花開的就好。許是也是預示呢,當今的榮府真不是誰家都比得了的呢。”
賈珍聽得心裡更酸,不滿的看著賈代儒:“你此來就是跟我說‘梅開預兆’的?”
“不不不,當然不是。”賈代儒慌忙起身擺手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動了動眼珠子,試探的往賈珍跟前湊,諂媚的笑道,“不瞞珍大老爺,我此來是有別的事兒想求你做主。那榮府雖說如今風頭正盛,可也不能忘本了。大家都姓賈,本是同根生,怎能忘了老祖宗的規矩,宗族裡的規矩?”
賈珍氣兒順了,揚眉打量賈代儒,示意他繼續說。
賈代儒壯了膽子,“我心裡委屈,自從珍大老爺把學堂的管事的活兒交給我,我這把老骨頭就一心一意撲在這上頭,睡覺也不過就只是打個盹兒的功夫。我就怕這些哥兒們有個好歹的,必要護個周全。以往,榮府老太太請先生給哥兒們上課,不讓他們經常來學堂也罷了,好歹一月還能來我這裡露幾次面兒應付一下。可昨兒個,老太太特意打發人知會我,以後哥兒們再不回來學堂了,連個‘照面’的機會都不給了。”
賈珍眼裡有了光,坐直了身子,問他何故。
賈代儒接著道:“我起初也跟珍大老爺一樣,納悶呢,後來我託人打聽了,才知道老太太已經安排這些小爺們都去了梅舍讀書,以後梅舍就算是榮府內部的小型學堂。您說,我怎麼嚥下這口氣,這不是擺明著嫌棄我們族裡學堂不好?”
賈珍抹了半晌,發狠道:“此事他們榮府有些過分了!你放心,作為族長,此事我自會替你做主。”
賈代儒聞言激動幾分,感恩戴德一番,方去了。
賈珍好容易捏了榮府的把柄,起身就要去榮府算賬。腦海裡突然閃過榮府老太太那雙厲眼,他在屋裡徘徊了一陣子,自己給自己打氣壯膽子,而後方敢帶人去敲響了榮府的大門。
看門小廝一見是珍大老爺,目瞪口呆。賈珍說明來意,小廝們愣了會兒子,都回神,臉上有股子說不出的興奮。
領頭的小廝十五六的年紀,訕笑著跟賈珍點頭哈腰:“請珍大老爺隨奴才來。”
賈珍跟著一路到了賈母院外,進了門自有丫鬟引他往賈母的屋裡去。賈珍莫名的心虛,突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的拜訪貌似太順了。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在賈母花廳內了。
賈母正笑眯眯的坐在上首位,一席富貴錦衣,手捧著手爐,俯瞰賈珍。賈珍微微一愣,有些晃神了,心卻突突地跳起來。
賈珍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隻羊,而眼前的賈母就是虎,他現在的狀態便是動物遇到危險時本能的恐懼逃避的反應。賈珍真想拔腿就跑,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看到賈母就手腳麻木了,身子像被釘住了似得,連口也不能言了。
“你來這有什麼事兒呀?”賈母心情不錯,口氣很輕快。
賈珍抖了抖身子,儘量找回自己遺失殆盡的‘氣勢’。“我——”沒想到他一開口就不爭氣的磕巴了。
“嗯?”賈母玩味一笑,很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無聊時,賈母就伸手撥弄著短腿桌上的大瓜子,盤算著下一口吃該哪一個,依次給他們排隊。
她是有夠無聊的!
賈母排了兩排瓜子,自嘲的笑了笑,抬眼瞅賈珍,這貨已嚇得一臉冷汗。
“你怕什麼,我老婆子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
“嗯,呵呵。”賈珍訕笑,心想:你比老虎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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