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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只要他們一成年,便都會“自動”具有“足夠判斷力”嗎?
至少,就眼前看來,這位會關心他人痛苦的小男孩,便擁有一顆善良的心與清晰的判斷力了。
而那些聽不到出版品正嚶嚶哭泣的大人們啊,你們的判斷力又何在?
“姐姐、姐姐別哭!”
胖胖的小手努力地幫她擦拭著淚水,梓旻破涕為笑地說:“謝謝你,姐姐沒事了,你回媽媽身邊去吧!”
盯著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回到母親身邊,梓旻向那名婦女點頭致意後,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感覺有點遺憾。
她不敢掏出口袋裡的糖果送給小男孩,即使她知道小男孩會很高興,但他的母親不見得會高興。這個時代的父母,並不會感謝一個陌生人的好意,只會擔心這顆來路不明的糖果是否有問題──這不是家長的錯,因為這社會充斥了太多的負面訊息,所以“敵意”早已經把人與人之間的“互信”給取代掉了。
而這就是未來這些孩子們必須要繼承的“社會”。
時間很快地過了一個禮拜。
梓旻一個字也沒有寫,她那本被耽擱下來的稿子,就這樣停在“無人聞問”的階段。她不是沒有嘗試著將它寫完,可是當她坐在計算機前,一思及自己的書是否又會變成另一本“禍害”,是否又會成為別人藉以勒索出版社的工具,或是整肅敵人、陷害敵人、減少敵人的一種有效手段時……她真的無法輕易地書寫。
只要不觸碰到那些法規就好。
可是不觸碰到那些法規,就、好、了、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如今那法規看在她眼中,已經宛如隨時會千變萬化的猛獸,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安全地躲過。
結果……
今天還是連一個字也沒有打進計算機。
梓旻中途就無聊地拿出過去讀者寫給她的信件,反覆地閱讀著,想要找回原先創作時的喜悅、第一次收到信件時的喜悅、第一次有人看她的書並獲得感動時的喜悅。無奈越是閱讀,她只是越懷念以前“無憂無慮”創作時的那種心境,可是此時此刻,那種心境是再也回不來了。
“吃飯了,小旻。”
“好,我馬上下去。”把桌上的計算機關掉,順手把東西收拾乾淨──這間書房現在變得十分整齊、乾淨,因為她有“非常充裕”的時間可以整頓。
到了樓下的飯桌,梓旻先幫母親擺放碗筷,接著替父親的牌位上炷香。等哥哥、姐姐陸續返家後,他們準時於六點開飯。
餐桌上,家人都很有默契,不去提及有關梓旻寫作寫得怎麼樣的話題。
一個禮拜前,當梓旻關在房間中哭得肝腸寸斷,隔天一雙眼腫得像核桃般地下樓宣佈問題已經結束之際,家人都大吃一驚。可是梓旻死也不肯說出所謂的“結束”是怎麼“結束”的,他們也拿梓旻沒辦法。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梓旻的難過,代表這“結束”的方法絕不是“正當”的,然而梓旻還是選擇吞下了這口氣……心疼她的委屈,因此他們就很自動地封閉了這個話題。
“阿仁說他這個週末會回來嗎?媽。”
吃過飯後,移到客廳的電視機前,大家一邊吃水果,一邊看著新聞報導。梓旻心不在焉地聽母親回答姐姐的問題,拿著遙控器在幾臺電視新聞間跳轉著……
一名外表光鮮亮麗的女主播正在播報著:“今天立法院的施政總質詢中,立委趙佳築與新聞局長左寶守槓上了。趙佳築要新聞局長解釋,為什麼購買一本書需要籤切結書?他請局長給他一個交代。讓我們來看以下的晝面。”
梓旻瞪大眼睛,緊盯螢幕上出現的身影。
“新聞局長,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一個分級辦法,會變成在臺灣買書籍像在美國買槍枝一樣,必須留下身分證影本,還得籤一張切結書?”
“這是業者自行決定的,與分級辦法無關。”
“無關?!你是說業者自己突發異想,沒有理由地就決定以後買書要像買槍一樣地繳交身分證明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沒有要求他們做到這種程度,是業者自己太小心、太緊張了。”不斷擦拭著額前的汗水,有著一雙狐狸眼的官員努力地微笑著。
“如果被捉到後是五十萬罰鍰和一年停業的代價,你緊不緊張?!”趙佳築拍著桌子問。
“罰則的部分,不是我們定的,是母法上這麼規定的。”
“你不要再推卸責任了!再推下去,臺灣的出版界就被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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