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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蒼白著一張臉的上官洛青卻好似全無反應,彷彿對方几次三番出言輕侮的並非是他。
上官洛青平靜的反應看在御紫炎眼中有著別樣含義,遭遇如此對待仍無知無覺,若非神經太過粗獷便定是自小習慣了這般不帶髒字的漫罵。
思及此,御紫炎心中莫名劃過一絲心疼,靈識落在上官敬身上。
他並不知道上官敬曾經遭遇過什麼,現在又繼續在遭遇著什麼,但是,無論上一代的恩怨如何,孩子卻從來都是最無辜,卻也最容易被人輕忽的。
因為年紀懵懂,不懂反抗,不懂爭辯,於是便無辜承擔了許多與他毫無關聯的恩怨情仇。眾多紛繁的情緒毫不憐惜的加諸於幼年的上官洛青身上,而從無一人考慮過他是否能夠承受這許多。
一時之間,御紫炎心中有些悵然——難怪初見上官洛青時便覺得那稚嫩平靜的容顏下掩藏了太多,甚至比他,更加深藏不露。如今看來,或許比起上官洛青的遭遇,他過去曾經的堅持與執拗根本就是庸人自擾。
想到這,御紫炎不由得輕笑出聲。
被身側愛人笑聲引得視線迴轉,御天行無聲的投來疑問目光。
御紫炎抿唇而笑,心中說道:“只是想到過去的自己實在幼稚。自己將一點點挫折無限放大,苦了自己,也負了別人,或許禹溪說得不錯,我確是個偽善之人。”
“便是偽善的炎兒我也照樣愛極。”
御天行挑眉,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一句話,卻是惹來御紫炎頰上兩片雲霞。
“天如今倒是將甜言蜜語說得熟練流利。”
不自在的別過眼去,御紫炎心中似嗔似痴的道了一句。
而御天行也不甘落後,心中回了一句,“炎兒卻依然總愛妄自菲薄。”
頓了一瞬,紫眸的人兒忽然笑靨如花,“總要將自己裝得更可憐,方能令天一直將心繫在我身上。”
御天行幫作懷疑道,“我的炎兒,當真是如此工於心計之人麼?”
說罷,俊逸的臉上換上深情似水模樣附在少年耳畔低聲呢喃著,“何況便是炎兒不使出如此心機,我也一樣移不開眼去的。不過,炎兒肯為了我而用心至深,倒是讓我很受用吶。”
“呃——”
御紫炎一時無言以對,原本只是玩心突起,故而說些酸牙的話來想要愛人目瞪口呆模樣,誰知他的天卻比他還能裝腔作勢,最要命的是,那本該令人渾身生出雞皮疙瘩的肉麻話語,偏偏該死的令他聽了心跳不已。
再一次與愛人比試大厚顏中敗下陣來,御紫炎卻是輸得歡快。
有些懊惱於自己如今太過習慣於天的寵溺與縱容,卻也只是轉瞬即逝的心思,不消多時便又沉淪在那總是滿滿映著自己身影的雙眸之中。
人生在世,遇到這樣一個全心愛著自己怕人,怕是即刻死去,也已無憾了吧?
靈識在上官洛青與上官敬之間掃過。
或許這世上最瞭解上官敬的,正是這個他恨之入骨的么子。
因為同樣愛上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也因為,曾經同樣因為愛人追求權力地位的堅持而黯然神傷。
然而,正如上官洛青所言,上官敬運氣比自己的兒子差些,他的兒子在這一場沒有硝煙,沒有廝殺的戰爭上勝出了,而他,卻是一個僅剩了些微脆弱驕傲與尊嚴的戰敗者,並且,輸得一敗塗地,甚至因為對方的逝去再無反敗為勝機會。
輕嘆一聲,御紫炎心中百感交集。
人言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話果然不假,每個人的脾氣秉性形成,總能於此人境遇之中尋得些蛛絲馬跡,然而反而觀之,即便是相同境遇,成就一人的脾氣秉性,卻也可以截然不同,端看涉事之人如何看待,對待自身遭遇。
就如同上官洛青,選擇成全,選擇順應,卻也同時,選擇保全自己,善待自己,於是終於勝出收穫。
而上官敬則是選擇壓抑、選擇隱忍,不斷的逼迫自己,不給自己留下一絲餘地,於是,註定諸事不順,心胸也隨著變得愈來愈狹窄,直到最後失了本心,沒了自我,甚至怕是連自己當初的心動感覺都已忘記,留下的,只有永無止境的,與糾纏不清的仇。
誰給誰織的繭,誰為誰作了縛?一切的一切,怕也只有他這樣將過往真正踩在了身後,由一個當局者轉變成了旁觀人,方能看透,想清罷?
御紫炎神遊天外之際,上官敬與啟仙太后的一番“唇槍舌戰”已然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