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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出現一抹魚肚白,一輪紅日自東邊緩緩升起,夜已過去。
兩人相視一笑,梁涼道,“沒想到我們耽誤了一夜,此刻回去正好趕上早飯,你那個書童不見了你怕要急壞了。”
“不妨事,我們先去換了衣裳。”
待兩人更衣而出,沒遇到於彤道迎面撞見一個人,那人搖著扇子一派瀟灑姿態,開口便道,“昨日派了人去找你到處不見人,小涼兒你可真夠頑皮的。”
梁涼聽到這聲“小涼兒”直覺得頭皮發麻,眼角抽筋,你說這王藍田長的也正正經經的,怎麼張口就流裡流氣的?他能再噁心一點嗎?
想也沒想,梁涼掉頭就走,王藍田伸手一攔,“小涼兒怎麼一見了我就跑,我長的有這麼抱歉嗎?”
梁涼轉頭對馬文才說,“文才兄你太不夠意思了,昨夜剛結的義,你是否該表現一下誠意?”
馬文才應了一聲,看夠了好戲,他揮開王藍田的手,擋在梁涼身前說,“梁涼是我的結義兄弟,以後你做事要知機一些,別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去,否則……”他頓了頓繼續說,“你們太原王家的權勢能否延續,就看你的表現了。”
王藍田的臉部表情不斷變化,一陣青一陣白,幾乎扭曲,最後他恨聲道,“好,我不招他就是了。”
說完話他就走了,再不多言。
這幾日他仍派人暗中盯梢梁涼,看看他在做些什麼,每每看得自己心癢難耐,說不清為什麼對他這樣上心,就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無法忍耐,梁涼對他一向不假辭色,對馬文才卻和顏悅色,笑語宴宴,他總看不過去。不是不知道梁涼難惹,只是不甘心他新發現的樂趣就這樣被馬文才給奪了去,他馬文才憑什麼處處與他爭,不就仗著有個杭州太守的爹,這也沒什麼,總有一天,他會勝過他。王藍田咬咬牙,暗自下決心。
馬文才對王藍田一事並不上心,王藍田一走於彤便找了來,沒有埋怨他走時不留半句話,也沒有任何問語,就這樣安靜的垂目等候他的吩咐,溫順的執行命令。
於彤這點最讓他舒心,知機,很知機,懂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什麼時候不說什麼。
於彤安靜垂目的時候特像一個人,他有時甚至弄錯了人,也許這才是他將他安在自己身邊的原因。
他同梁涼一路邊走邊說,於彤已將飯菜準備妥當,安靜的跟在後面。
他們這頓飯吃得很香,許是心情好的緣故,剛趕走了一個大尾巴狼,梁涼看上去心情不錯,他看到了安靜垂立在一邊的於彤,招
19、情思 。。。
呼他過來,摸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他的掌心。於彤詫異的抬手看了他一眼,那雙安靜的眼睛像小松鼠般溼漉漉的,柔和極了。
他放下手,卻是搖搖頭,眼裡的光芒絕強而堅定,他說,“梁公子,我不要你的賞錢,這是我該做的。”
梁涼有些意外,這雙眼睛看著他的時候,那種信任而純潔的目光,在接到銀錢的時候暗了下去,他是好意打賞,他卻不這麼認為。這樣的人他倒是第一次見,他若硬將錢塞給他倒像是侮辱了他一般。他既不要便罷。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黑而軟,毛茸茸的的一片。
梁涼問他想要些什麼,於彤純潔的目光看過來,他仰起頭似是在思考,想也好一會兒他說,“梁公子若真想賞我,便講個故事吧,上回您說的人魚公主的事我就特別愛聽,還有這樣的事嗎?”
馬文才看不下去插了一句,“我同梁公子要上課去了,回頭再說。”
於彤答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只將他們送了出去。
待他們遠去,在門口張望了好一會兒才進屋。
上完課回來,梁涼躺在塌上睡不著覺,心裡堵著件事,叫他很不安。忽然想起風箏的事,梁涼霍地起床,他喚了於彤進來。
自與馬文才結義以來最大的好處就是於彤可以任他使喚,他使喚慣了也就張口就喚。
梁涼還記得那個風箏頗有蹊蹺,上面畫的人像也是梁涼所眼熟的,風箏撕壞了,馬文才雖然沒說什麼,也沒提起過,但看他當時看那風箏的眼神,一定十分珍視,他嘴上沒說,心裡難免介懷,未免以後提起此事尷尬,不如做了來還給他便是。
想到這一層,梁涼吩咐了於彤幾聲,要他取些做風箏的素材來,於彤沒問什麼便去了,趁著馬文才未歸,梁涼亮起燈託著下巴構思該如何製作。
馬文才歸時便看到梁涼坐在案前託著腮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喚了他一聲,梁涼猶自沉思未回過神來,連喚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