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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他莫非還不如楊嶽?玄觀越發笑了,不過是哄著她,既是她非要做的,看在她也知道他愛她柔媚的份上,把銀票便是金子也是有備無患。若是非要去外頭歷練也無妨,便是到了天邊,這大元朝也是沒有她安身之處,待她想明白了,終是得回來。張報寧雖是想她想到骨子裡去了,卻是個有家族心的,絕不敢真動她,又何必擔心?
只是沒想到居然習了武,也好,外頭到底是亂的,能防身也是好事。玄觀坐在江夏威順王府的院落裡,微微笑著,難不成還能練得比他強?文定之物已是給了叔父,張家人俱都不入叔父的眼,姑媽的性子,楊嶽這輩子怕都難知曉這回事,便這樣拖著,正好將辦大事的時間留足了,他,原是不急的。
玄觀番外四
秋高氣爽,快要西沉的暖陽透過虛掩的後窗映入朱府竹韻齋雅緻華美的繡房中,地上鋪陳的金絲地毯散發著柔和的光彩。
玄觀冷臉坐在那少女的內寢,心中惱怒,線放長了,竟是有些管束不住,楊嶽將她慣得無法無天,三納五常俱不放在眼裡,必是私心作祟!
有他在至多犧牲張家曉陽一人,何必如此!他豈是這般無能之人!世家儀態,貴女天成,七王子豬油蒙了心了,居然當真要娶那全不懂半點大家規矩的鄉間少女作妾?玄觀暗暗搖頭,忽聽得門響,轉眼看去,卻幾乎不敢相認。
玄觀方覺得心中輕跳,轉眼又見她散漫憊賴,立時有些好笑,滿腔惱意全然化作無可奈何,只反覆將楊嶽咒罵。
玄觀自家安慰自家,她愛玩便玩罷,若是她收心養性,親事便要急辦,怕是要誤了白蓮教的大業。這卻是個好時機,也讓她知道他的情份,他既是將文定之物送了出去,便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無聲無息潛出了繡房,因著心中有事,差點被僕婦發現,玄觀暗道這朱府竹韻齋裡的僕婦未免太多了些,原來她竟是喜歡這樣的日子?
轉眼間迎了天完軍入江夏城,玄觀因著那少女一句良言,潛伏在威順王身邊,勝利的風光於他不過浮雲,逃亡之路時有性命之危,便是父子之情也難免有隙,他卻只是死守著,用命去換命。
既已投入賭注,怎能不賺個缽滿盆滿?偶然回望洞庭,此時的她,可是與楊嶽歡聚了?不著急,時間還有很長……
威順王捲土重來,金戈鐵馬,血雨腥風,玄觀便是費盡心機,也挽不迴天完的敗勢。
“師叔,傳位大典時辰已到。”黃松小心翼翼地在敞開的房門前稟告,玄觀輕嘆一聲,放下手中的大紅婚貼,夾入《史記》當中,轉身隨他向三清正殿走去。
緩步登上眾人肅立的八十八級石階,仰望太一派的總觀正殿,三清金身在煙霧、寶賬中隱約可見,。
地龍祖師立在中央,微笑著看著玄觀的到來,這個徒兒的手段心胸皆是上品的,龍虎教在江南一帶的勢力已是全然被撥除,再用上十年,藉著威順王府的力,將玄道宗師之名從龍虎教手裡奪過來,怕也是夠了。
只要他願意承位便好,便是有心愛之人,難不成非要明媒正娶?太一教掌教的權勢還不足夠麼?
玄觀在地龍祖師面前跪下,默默祝禱,千山萬水,路遠山高,人算那及天算,不是楊嶽,不是張家老四,卻是最不可能的張報寧,徐壽輝無能無用,倪文俊已死,她已別嫁,他還有別的選擇麼?只能等待……
但是天知道他心中的不甘,他一點一點計算,一點點掌控,不敢近了,不敢遠了,不敢輕了,不敢重了,死死地攥著那根線,等著天時地利人和,等著收線的那一天,卻終是這樣了結。
原來,他終是歸於道門。午夜夢迴,時常見得她仍是七八歲的模樣,進得門來,用毫不掩飾的憤怒與嫉妒,狠狠地瞪著他,眼神訴說著:只因你那一曲,便讓我一世艱難……
於是,人生便似夢似真。
玄觀這般輕嘆,遠遠地看著纖細的人影騎在馬背上,急急鞭馬前行,他想驅馬超前,卻又在細細咀嚼這份茫然。
張報寧與楊天淑成婚的訊息讓太一教的弟子與附庸遍佈了三省,五個月他時時往來於長江兩岸,地龍祖師意味深長地嘆息:“有時候,機會是要好好把握的……”
怎麼把握這個機會,他一把勒住韁繩,呆呆地看著停駐在湖邊的人影,天完與南教龜縮在黃梅山小小方寸之地,再難有復興之機,不過是延續南教罷了。天不佑我,師尊與爹孃在天之靈可會怪他此時的軟弱,就這樣走上前去,低低傾訴,不過再過二三年,將黃石歷練出為,傳予掌教之位,那時……
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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