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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張報寧風輕雲淡,理所當然的樣子,嗤笑一聲:“果然是伶俐有餘,成事不足。”也不等他們答話,抓過身下的大麻袋往樹林紅泥地上一輔,倒頭便睡,耳邊傳來張報寧輕輕的笑聲和張報月的嘀咕埋怨聲。
“守夜還是我來吧,你若不在家,報日哥和小四定要懷疑的,若是讓大伯父知道了,咱倆都沒好果子吃。按規矩,現在正是養林的時節,不大來人,一個人儘夠了。”張報寧輕聲道
張報月點頭答應,看了看楊么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子,想了想道:“我多帶幾條麻袋來。”便轉身去了。楊么聽著腳步聲遠去,偷偷睜開一隻眼,卻與張報寧似笑非笑的眼神對個正著!直氣得她心肝兒疼。
楊么暗忖這小寧是個繞腸子的,輕舉妄動討不了好去,反正不怕他把自己如何,索性翻了個身,打了個呵欠,慢慢入睡。
待得她被張報寧叫醒時,已是月上中天,楊么這身子雖是孱弱,卻有幾分好處,竟是能夜中視物,發現這裡是楊嶽曾經帶她來過的李家村附近的油茶林。
楊么看了看身上新蓋上的三條麻袋,接過張報寧遞過的滿碗飯,只是發呆。
過了半刻,張報寧轉過臉來,瞟了一眼楊么手裡仍是滿滿的飯碗,略帶諷刺地問道:“難不成你還沒有學會怎麼吃飯?”
“沒見識就別開口,我剛剛病好你不知道麼?腸胃只能消化流食,要我吃乾飯就是要我的命!”
張報寧也不生氣,接過楊么手裡的飯,又取出一個大水筒,倒了半碗水,拿了木勺慢慢攪拌:“生火熬粥是不可能了,總比餓著好。”
楊么見這少年如此沉得住氣,嘴裡便越發刻薄起來:“你那同伴倒是可人疼的,一不著家就有人緊張,倒便宜了你這沒人疼的。”
話聲剛落,張報寧便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楊么身前,慢慢地盤膝坐下,臉湊到楊么的面前,越發笑得溫柔:“可惜你這有人疼的,現在只能陪著我這沒人疼的。”楊么頓時也笑了起來,狠狠嚼著張報寧餵過來的水飯,兩人面上都是笑得如花兒一樣,互視的眼睛裡卻完無一點笑意,直恨不得將對方下力死揍一頓。只是楊么本就落在下風,此時聽得張報寧左手將木頭飯碗抓得卡卡直響,心情真是無比暢快,只覺得將兩個月的憋氣全都發出來了。
“幹嘛不點火?”楊么漫不經心地問道。
張報寧抬頭抑望天空,微閉雙目慢慢道:“月光正好。”樹葉的陰影撒了下來,看不清他的神色。楊么暗暗呸了一聲,明明是害怕楊嶽看著火光尋來,非要說得這般冠冕堂皇。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屁孩,裝什麼傷春悲秋?
張報寧按部就班地餵飯,忽地又笑道:“聽說你自醒來後,整日價寡言少語,沒想卻是這樣。”說罷又睨著楊么道:“也不知楊嶽怎麼想的,竟把你教得如此奸滑,你一個女娃,還是收斂點好,看你的傻病兒早好了,若是再尋常些,便是身子不好,憑著你哥哥,這平江縣十里八鄉趕著向你提親的人數也數不盡。”
楊么心中一驚,冷笑道:“你倒也好笑,和一個五歲女孩說些個沒邊沒際的事。”
張報寧笑道:“訂親不過是個禮數,和年紀又有什麼關係?”說罷,也不待楊么回答,自去收拾碗勺,一聲不吭地坐回了先前的地方。他這般模樣倒是讓楊么暗暗佩服,想此人雖是自小孤苦,影響了心理發育,倒真是個自有溝壑的人物。
楊么身體不好,平常無事,也要睡足六個時辰,今日一折騰,雖是睡了一覺立時又睏倦了起來。她方要睡下,卻突然聽得張報寧喃喃念道:“阿彌陀佛……”頓時笑了出來。
張報寧聽見她笑聲,睜開眼古怪地看了她一會,突地笑道:“原來你竟是不知道?楊嶽倒把你瞞得緊。”見得楊么一臉疑惑,微微笑道:“白蓮創始,明王下生,我雖是不信這些,但總是有人信的。”
聽得這兩句話,楊么腦中轟然一響,全身都抖了起來,張報寧瞅著她,笑道:“怕什麼?蒙古人如今可比不上當初,楊家做賊匪做慣了,天下亂起來,只怕反而越發興旺,”仰頭大笑道,“楊嶽這麼厲害,連楊天康都服了他,便是我也沒話可說,只怕他天天盼著亂起來,憑風借力,直上青雲。”
楊么的書讀得不少,平常未曾想起,此時被張報寧一說,驀然想起元末白蓮紅巾之亂,白蓮教眾供奉的正是彌勒佛,口呼“阿彌陀佛”。原來楊家村裡戶戶供奉彌勒佛,竟不是為了禮佛!
楊么上輩子太平盛世,所見之人再是惡毒也不過是為錢為利,哪裡又和造反扯上過半點關係?她用盡心機不過也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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