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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么隨意看了看,貨站裡堆著盡是西域、東北來的各式氈、毛、皮貨等物,不由問道:“王叔,貴商行的貨是要運到哪裡?”
王管事看了楊么一眼,指了幾處,道:“一批泉州、一批廣州,還有一批要達至上海。”
楊么眼睛一亮,探問道:“王叔,貴商行在泉州也有分店麼?”
王管事笑道:“潭州五大商行聯合,在泉州、廣州、杭州、上海、揚州等朝廷設了市舶司的港口都開了分店。姑娘可是要去泉州?”
楊么見被這精明管事揭破心意,順水推舟,微微一笑,問道:“王叔說的正是,正要請教王叔,泉州城裡商家可需要通曉藏、回、蒙、天竺語的通譯?”
第九章 雪中送炭
聽得楊么的問話,王管事有不免愕然,探試著問道:“姑娘的貴親有此才能?”
楊么搖搖頭,爽聲道:“王叔,是小女子粗通四族商話,想著若是去泉州,找個餬口的路子,還請王叔指點一二。”
王管事雖覺此事有些蹊蹺,思索片刻後仍答道:“如今色目商人在生意場裡最是勢大,咱們這些漢商都會說幾句回回語,蒙古語是官話,也是能說的。但是會天竺語和藏語的就少了。泉州分店主掌與各族商人的交易,我時常聽得那邊的管事抱怨因為語言不通,吃了中間人的不少虧,想來姑娘若是確能與天竺、藏人說事,餬口是不難的。怕的是……”
楊么站起來,施了一禮,懇切道:“還請王叔賜教,小女子萬分感激。”
王管事連忙擺手,不受楊么的禮,嘆道:“怕的是,你雖是會說這些話,卻未必是業裡行話,急切間上不了手,若沒有一個師父帶你,是不成的。”
楊么想了想,道:“王叔,教我語言的師父是常和各族商人打交道的,你且聽聽。”說罷,認真說了幾句裡討價還價的回回語,那王管事眼睛一亮,也嘰哩咕嘟說起來,兩人對答了一會,王管事又一變,開始說蒙古語,楊么不慌不忙地接上。
如此這般說了一會,王管事笑道:“姑娘放心去罷,泉州總少不了姑娘一口飯吃的。”
楊么大喜稱謝,王管事猶豫一會,又道:“如姑娘不嫌在下囉嗦,還有兩句良言奉上。”
楊么忙道:“王叔切莫如此說,小女子洗耳恭聽。”
“如今蒙古人不知禮法,一味求財,對女子倒也無太多的拘束,但姑娘畢竟是漢人,拋頭露面是有些不便,若是為生計所逼,不得不如此,或是換了外族服裝,或是扮作男子,總是方便些,好在泉州外族之人極多,並不打眼,還請姑娘斟酌,此其一。”王管事頓了頓,見楊么深以為感,便繼續說道:“去了泉州,姑娘若是與貴親一起,倒還無妨,若是獨自一人,切切莫與喇嘛們打交道,番僧勢大,橫行無忌,寺院又好以海上交易謀利,在泉州時時可見,便是王公貴婦也要退讓三分。姑娘好自為之。”
楊么見王管事說得隱晦,便知他定是對她與玄觀的關係知曉一二,越發感激他冒險提點,點頭道:“小女子一定謹記。”又說了兩句閒語,見得天色已晚,楊么便告辭出門,方走出幾十步,突聽得身後王管事追了出來,遞給她一封信,笑道:“楊姑娘如是有閒,可持此信去尋我泉州分店,想是他們也需姑娘助一臂之力。”
楊么連番受此人良言,已是不知如何回報,此信更如雪中送炭,激動之餘深深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重重說了一句:“多謝王叔!”便收了信,依依而去。
那王管事有些呆然,看著楊么的背影,一邊向回走,一邊嘀咕,“這姑娘真是古怪,這禮數怎的有點像泉州也裡溫寺裡黃毛綠眼的洋和尚?”
楊么不過是來打聽些泉州的訊息,沒想到卻滿載而歸,前途豁然開朗,心情大好,仗著此身變裝,也興沖沖地在南城裡逛了起來。走了一陣,卻覺無趣,原來天色已晚,店鋪大多關了大門,除了溢香園幾家大酒樓還有客人外,餘下的便是彩袖招招的青樓了。
楊么大嘆無趣,低頭向西門走去,突然想起一事,臉色大變,順手抓住身邊路過的一人,也不看他面目急急問道:“今年是至正幾年?”一邊去摸懷裡的銀鈔。
“你這瘋……”那人受了驚嚇,正要喝罵,看到楊么的臉,突地一驚,正在細細打量,卻被楊么不耐煩地催道:“問你呢,至正幾年?”
那人甚是開心,急忙答道:“妹子,今年是至正九年。”
楊么一聽“妹子”這兩個字,立時打了個寒戰,定神一看,卻是楊雄和一臉笑意的李普勝站在身邊,她正抓著楊雄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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