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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要將你嫁給楊天健,但他一向疼你,怎會如此?定是推脫之辭。我……我雖然不是那樣中意你,但還是很中意你,所以,我們……嗯,我是真的中意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楊么耐著性子聽他結結巴巴說完,抓住枕頭向張報辰劈臉丟了過去,罵道:“見你的大頭鬼了!什麼這樣中意,那樣中意的,你當我不知道麼?你心裡有個喜歡的模樣兒,你想著沒指望了,恰好身邊有我這個看著順眼,性子合得來,長輩們又喜歡的,也就不管自個兒喜歡不喜歡,閉著眼娶了就是!你說,你是不是這樣想的!?”
張報辰一時點著頭,一時又連連擺手,急急地道:“妹子,我……我是喜歡你啊。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呢。女子裡除了我媽、我三姐,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楊么呸了一聲:“你蒙你自己呢!我問你,若是有個和玄觀大哥扮上裝那樣品格兒的女子,你是喜歡她,還是喜歡我?”
張報辰吞吞吐吐道:“你不是和我說,那都是扮戲麼?我想著,世上也是沒有那樣的女子的……你說得對……”
楊么氣得七竅生煙,指著門大叫道:“你這個笨蛋,還不給我出去!再說這些混帳話,我就真生氣了!”
張報辰哪裡還敢呆,一邊說著:“妹子你消消氣。”一邊趕緊溜了出去。
楊么瞪著關上的房門,喘了幾口粗氣,平靜下來,只覺得多想無益,到底是累極,便慢慢睡了過去,便是耳邊隱隱的輕笑聲也未聽見。
第二日清早,三人上路,楊么沉著一張臉,一頭鑽進車裡矇頭大睡。張報辰小心趕車,玄觀還是瀟瀟灑灑地騎著馬,出了平江縣城,揮鞭笑道:“此去潭州,有半月的路程,楊家叔父和楊雄大哥正等著我們呢!”
一路上,張報辰再未敢提起成親一事,楊么心裡卻頗為不安。張報辰雖然純然,卻素來是個心裡有主意的人。他若是一意孤行,張、楊兩家的長輩定是樂觀其成,便是姑媽也未必不和玄觀一樣的心思。
楊么歷來就有遠走高飛之心,因著沒半點立身之本一直未敢妄動,只是攀附楊家,後又因著楊嶽真心,便想終有他護著,全然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想到世事百變,楊嶽絕離,報辰相逼,局勢雖危,憑著她的手腕,與之周旋未必保不得平安——楊么獨自踏入潭州城北大門的時候,冷笑著自言自語道:“何必如此!姑奶奶不侍候了!”
她本是極獨的性格,難得親近一個人,如今既是不能依賴楊嶽,也狠下一條心要歷一回世,免得日後處處受制,便也不管自家世事不明,尋個空子從玄觀的庇護下跑了出來。
潭州,湖廣行省大鎮,是長江中游各地連線泉州的必經之地。楊么前世常遊此地,雖光陰倒流,世態全非,但仍是讓她生了一份親近之感。
楊么看著頗為巍峨的城門樓,也不管門前多少門卒盤查,徑直走了過去,如前幾日在其它縣城一般,那門卒們哪裡管她,早散了坐到一邊聊天打屁,見著有些體面的方上去奉承一二,得些賞銀。
楊么走在潭州城的北城區,自湘江水面吹來的涼風輕巧地躍過城牆,有意無意撩起她的裙角後,又將滿地的梧桐落葉掃了個旋兒,便得意洋洋地向城內匆匆奔去了。
湖廣行省有湘、資、沅、醴四水流入洞庭湖,此次洞庭湖大水,湘水自然也被波及,臨近湘江的潭州城北城區被淹沒,城牆上尤有水漬。
但此時的潭州城人聲鼎沸,繁華尤勝往日,便是北城多是貧民所居,仍是人來人往,小販們擔著小吃、舊衣、舊書、柴木、籮筐等物什穿行在小巷裡叫賣。
楊么背上揹著一個包袱,內裡不過幾件秋衣與冬衣,手上提著乾糧包。懷中小花囊裡塞著玄觀給的五粒金豆,一邊走著,一邊慢慢觀看城內景緻。
她還是鄉下女子打扮,扎著一根黑亮的髮辮,一身絳色衣裙。布料雖然不過是尋常松江綿布,但那顏色卻是她用楊相帶回來的回回茜根,按著《農書》裡的法子,染制而成。有錢人家尚且希罕,貧民裡更是少見,平白惹來不少姑娘羨慕的眼光。
楊么卻渾沒注意,她心智雖已在前世成熟,但今世所處的世界已是全然不同,說到這歷世的經驗其實也如白紙一張,她雖有自知,卻仍未曉得厲害。
楊么只顧遊覽街景,忽見得正街對方衝出一群人,頓時將人流衝開,人人走避,楊么躲到一家屋簷下,只見百十來個目光呆滯,衣裳襤褸,赤腳蓬髮的奴隸,踉踉蹌蹌地走著,枯骨樣的腳腕上以鐵鏈相連,鐵鏈拖在麻石路上,嘩嘩直響。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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