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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一起用力搖著軲轆,護城河上的吊橋也是一分分的收起。
冷風呼嘯著捲來,兵戈如雪,劍氣如霜。孤立的曄城在龍首原上宛如一座冷冷的雪山,戰雲沉沉的壓著它,甲光如同金鱗一般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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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糧草怎麼會送得這麼快?”
運河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南北來的兩支船隊在鍚國邊境的大雁灣匯合,密密麻麻竟塞滿了整個港灣。金碧輝看見南邊船隊上的紅日碧海旗,驀的大喜,跳了起來,對沈鐵心大叫:“哥哥帶著船隊來了!哥哥、哥哥居然親自把糧草送來了!”
紅衣女子的笑容如同鮮花般怒放,明豔照人。
笑著叫著,金碧輝連裙裾都忘了提,便是一下子跳出船艙,不料腳下踩住了前襟,幾乎一個踉蹌跌倒,她驀的發起怒來,一把撕下了半截裙裾。
“喂喂,怎麼嫁出去了還是這個德行?”陡然間,聽到耳邊有人大笑著問,肩上便捱了重重一捶,金碧輝想也不想、手指一掄,指間雪亮光芒一閃,那把分水匕便急電也似的射了出去:“呸!嫁人又不是投胎,幹什麼要我改頭換面?”
“錚”,那把小匕首在男子粗礪的手指間微微顫抖,栗色面板的高個男子驀的笑起來了:“哈,看來爹終於算錯了一次!五妹你是打死都改不了男人婆的脾氣了。”
“三哥!爹怎麼會讓你從南海過來這裡?”紅衣女子歡叫一聲,跳過去挽住了兄長的手,如同孩子般撒嬌的將腦袋抵著哥哥的胸膛,看的隨後出來的沈副將軍目瞪口呆。
原來,這個被烈日曬出古銅色光澤面板的高大男子,便是海王的三子、號稱南海之王的狻猊。自從海王返回陸上,頤養天年以後,他的四個兒子便繼承了他海上的事業,分別掌管四方的船隊,割海而據,各自為王,據說個個英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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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我來了,連老大、老二都來了!”狻猊眼裡的笑容驀的收住了,拍著小妹的肩,“別問為什麼我們都過來——你也知道,爹這一次……是認真的。”
“認真?什麼認真?”金碧輝莫名的抬頭,看著三哥的臉。
濃眉緊蹙,狻猊的手頓在妹妹的肩上,一字一字道:“爹是認真要你當上離國皇后的!”
紅衣女子驀然一驚,如同觸電一般跳開,不可思議的瞪著兄長:“你們、你們瘋了?”
“什麼瘋了……這不是很應當的事麼?爹是何等人物!四個哥哥都富有四海,連姨都是鍚國國母,你是我們妹子,憑什麼要唯獨落下你?”狻猊揚眉,眼光睥睨,“爹一向最疼你,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回給你選了夫婿,便是要把離國作為陪嫁一併給你!”
“胡說八道!挑撥離間,你們是何居心?”沈鐵心終於忍不住怒喝,這般言語,簡直是公然挑動七殿下反叛太子!——幸虧這次他帶來的都是左軍士兵,如果被太子麾下聽了去,雪崖皇子豈不是要遭到猜忌?
“哥,你給我閉嘴!你們這麼亂七八糟的安排,怎麼就不問問我的意見?!”金碧輝也是倔了起來,雙手叉腰,對三哥怒目而視。
狻猊一怔,看出小妹是真正動了火氣,語氣登時一軟,笑道:“唉唉……其實爹這麼打算也是為你好——”他頓了一下,看了一面充滿了敵意對他按刀而立的沈鐵心,朗聲道:“沈將軍,你平心想想——雪崖皇子和承德太子相比,哪個才是亂世明君?如果換了雪崖當太子的話,離國如今早就一統了也說不準!”
沈鐵心心下也是微微一動:這種想法,他並不是沒有過,然而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這種念頭都是大逆不道的。所以每次一泛起,就硬生生將它按耐了下去。
“告訴你,顏白那傢伙適不適合當皇帝是一回事、但是他願不願意當是另一回事!”依然是毫不退讓的,金碧輝瞪著狻猊。
狻猊失聲大笑:“不會吧……小妹,你不過嫁出去幾天,就胳膊往外拐了?”
他大笑,看著金碧輝咬牙切齒的紅了臉,挽了袖子要過來揍他,臉上卻是一沉:“慢著。你們聽我說——我們此次本來只是運送糧草過來,還沒什麼動兵的打算。但是,你知道為什麼老大老二他們此刻都不在了?”
“為什麼?”金碧輝怔了怔,脫口問。
狻猊看著北方天際,緩緩道:“昨日深夜,接到內應飛鴿傳書:承德太子猜忌七皇子顏白,已動殺心!大約在今日,便要找機會、借叛軍之手殺了他——”
金碧輝聽得呆住,想起承德太子平日溫文從容的舉止,脫口道:“胡說!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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