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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裝,或者到九寨溝遊一圈。”
飛燕有天在外面玩到夜深,看見後媽躲在廚房垂淚,便驚問緣由。後媽可能真的太傷心了,全都倒給了飛燕。兩個人為飛燕的事爭了幾夜,父親對她冷笑著說了一句:“可憐飛燕是沒媽的人。” 就這一句就把後媽的心撞成了碎花花,曾經堆積的恩愛全被洪水沖走了。於是飛燕只好以成人的身份去找父親談判。先是講道理:“我初中畢業不是聽了你的話嗎?我今年就滿十八了。”道理講不通便要挾,兩條路:不是當尼姑就是死。 一個人對付兩個人,父親累了,只好放手了:“白白放了這個機會,後面好多人都在搶啊!況且你能跳一輩子的舞嗎?” 飛燕說:“跳不動了就辦一所舞蹈學校,當自己的老闆,想怎麼就怎麼,我最討厭按步就班的上班下班。”後媽笑道:“到時候我就當你的副校長,你爸嘛,估計也退休了,你就聘他當個財務科長什麼的。” “大白天的別做夢了!”父親依然青著一張臉。
窗外的陽光像花一樣怒放,這是個光明的世界,但願能從今天延續到明天。飛燕把腿放在舞蹈室的把杆上,在清亮的鋼琴聲裡想象未來的輝煌。她覺得自己天生就是跳舞的,如果不是父親反對,她現在肯定是舞臺上的明星了。“都是這個死老頭耽誤了我!” 音樂聲裡,童年的記憶近了,她感覺每一根筋骨,每一塊肌肉都在復甦,像枯萎多年的樹在春天又開了花,一片明豔芬芳。老師吃驚地說:“才練兩個星期啊,你就可以大跳倒踢紫金冠。” 飛燕抹了抹額上的汗:“當年在少年宮,我就能倒踢紫金冠。”
藝校的走廊裡貼滿了各類娛樂公司的招聘廣告,高薪,包食宿,演出的同時還可以四處旅遊,到處都是繽紛閃閃的誘惑,飛燕沒抵住誘惑,匆匆忙給一家公司簽了合同,連畢業證也不想要了。她對孟穗說過:“我們這個行道是看實力和運氣,文憑頂個屁用,不如出去闖闖,看看有沒有迷人的風光。” 那時候孟穗已在外貿上班,眼看著酡馥和安萍上了大學,自己雖說有份好工作,但心頭總歸會泛起缺憾。她對飛燕嘆道:“你是搞藝術的,實力比文憑重要,但我還是想讀大學。公司那些上過正規大學的業務員,說的口語,寫的信函,還是跟常人不一樣。
飛燕笑道:“我本來就不是想上大學的人,而你本來就是要上大學的人,你自己放棄的馬列主義專業,要去外貿上班。” 孟穗說:“在外貿上班還是比讀馬列主義強,出來還不知朝哪兒分配。” 飛燕笑到:“既然是自己的選擇,那就別後悔,你看我甩了委陪的大專,跑出去跳舞,這麼多人不理解,可我什麼時候後悔過?” 孟穗苦著臉噓了一口氣:“人生哪能事事如意。”
年輕輕的,陽光下嘆什麼氣,花紅葉綠的春天,正好享受生命的美麗。飛燕常跟娛樂公司去沿海走穴,一大群人,唱歌的,跳舞的,模特爾走時裝的,隊伍分成了兩批,一批坐飛機,一批坐火車軟臥。飛燕正好趕上坐飛機的那一撥。清晨飛機上的情景有點邪門,一大半都是花花綠綠的美女,妖妖饒饒,嘰嘰喳喳鬧了一片。飛燕早就聽人說過,去南方做業務的娘子軍一波又一波,真是所言不虛,開了眼界。沒想到身旁有個男人的聲音嗡過來:“你一個月找多少?” 飛燕扭過頭來,那男人像個小老闆樣子,寬鼻肥臉,肚子氣鼓鼓的,被皮帶繃得像爆的氣球。飛燕心想:原來把我當業務娘子,不如逗他開心一笑,便笑道:“一個月掙不了多少,也就十萬吧。” 那小老闆瞪亮了眼:“十萬?” 飛燕故意長長嘆了口氣:“十萬算什麼,一件皮衣都要兩萬塊。” “你穿兩萬塊的皮衣?”那小老闆面紅耳紫,嫉妒得眼睛發粉綠,飛燕一旁樂死了,繼續刺激他:“我有個姐姐還霸道,開保時捷小跑車,每個月的臨用錢就是一百萬。”“一百萬的零用錢,女人的那個洞可以長出人民幣樹啊?”那小老闆氣不過,突然一個噴嚏,活生生把皮帶給爆成了兩段。飛燕和姐妹笑得天昏地暗。
笑歸笑,演出起來還是挺累的。公司老闆是黑了心的榨錢,中午去餐館伴餐演出,一伴就是兩三場,急慌慌的換裝補妝,吃不了一頓完整的午飯,要不啃兩口麵包,要不喝幾口飲料;晚上便是跑夜總會,一跑就是五六場。上場演出肯定是濃妝,那些厚厚的粉啊膏啊胭脂啊,一直掛在臉上從早上十點到半夜十二點,面板透不了氣,哪有安靜的,一下子就鬧出幾串紅疙瘩,飛燕借了理由,請假在賓館靜養,大不了不要那點出場費,反正公司的工資還發著。領隊對她嘻嘻笑道:“有什麼了不起的疙瘩嘛,拿嬰兒的痱子粉朝上面一敷,就白生生的了,每天演出費可是兩百多啊。” 但飛燕還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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