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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你剛做完化療,身體還很虛弱,趕快回到病床上休息……”
小漁沒有理會護士的攔阻,探眼望向魏醫師說道:
“醫生,我……能跟你談談嗎?”
她說話很困難,口腔黏膜發炎所導致的疼痛,使得她吞嚥食物的情形也不佳,整個人漸行消瘦。
魏醫師和婉地對她一笑,示意護士攙扶她在自己辦公桌前坐下。
“江小姐,你想和我談些什麼呢?”
小漁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脆弱,仰了仰頭要自己蓄積眼眶的淚水倒流。
“醫生,我……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這是她最關切的。一旦她棄世,念嚴怎麼辦?她那還年幼無依的女兒能倚靠誰?
“你現在不應該想這些問題……”魏醫師中肯地說道:“血癌在以前或許是無藥可治的絕症,可是以現在進步的醫療技術,任何血癌病患都有被治癒的可能。”
“那麼……”她斂緊眉睫說道:“我被治癒的可能有多高呢?”
“江小姐,我不能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以醫學界的眼光來看,新藥隨時可能被研發,會有愈來愈多病人因為醫療技術的進步而被治癒……”
“醫生……你不必安慰我了。”小漁口氣虛弱卻堅強:“我只想知道,我的狀況到底有多糟……”
她已經化療了四次,到了一般的“鞏固治療”階段。
通常,如果此時沒有適合的骨髓捐贈者讓她做移植手術,她也就熬不過多少時日了。
因為發現得晚,使她錯過自體移植骨髓的最佳時機,親屬骨髓適合率有四分之一的機會,而她沒有任何一位親屬可以幫得上忙。
只有透過非親屬的骨髓,才能挽回她岌岌可危的性命,可是適合的機率幾乎是萬分之一,甚至數萬分之一……會有這樣的奇蹟嗎?連她都懷疑。
上天從無寬待過她,又怎會在此刻為她垂憐呢?
一個悲慘的童年,一段毀絕的愛戀,難道還要加上一場打不贏的病戰、一個無人照料的幼女才夠嗎?上天才會放過她嗎?
魏醫師知道她掛念女兒,那個早熟的孩子曾經也來問過他,她的母親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這樣的天倫悲劇,總是一再上演,而他只能給予希望,其它的就要實身事外,保持自己的專業與客觀。
他說道:
“目前,我們聯絡的骨髓資料庫,都沒有適合你的骨髓,可是每天全球都有上千個至萬個人登最新的骨髓資料,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你的病情現在還沒有惡化,你要耐心等待,配合化療的進度,我們能做的一定會做……”
“是嗎?”她的語氣不禁顫抖,又問:“如果一直沒有適合的骨髓呢?我能活多久?”
她還是要個數字。幾個禮拜?幾個月?能有一年嗎?
她……還能再為他等上一年嗎?
“江小姐——”魏醫師抿緊唇說道:“如果你執意要知道答案,那麼對你的病情是沒有幫助的,我怕你知道答案後,會沒有了求生的慾望……”
“對我而言這個答案很重要,請你告訴我……”她幾乎是哀切地請求。
他看著那雙固執的眼神,無奈地說道:
“最好的狀況,是三到六個月。最壞……有可能幾個禮拜……”
小漁沒有太大意外,她低聲說了:
“謝謝你,醫生……”
語罷,她便起身離開,而且堅持不要護士的攙扶。
她帶上了那扇門,抬頭看了看慘白的醫院長廊上的天窗灑下了幾絲刺目的陽光,她無意識地往醫院門口走去。
一離開了冷氣轉送的醫院,那熱風拍著她臉上的淚痕,令她備覺自身的狼狽與淒涼。
她低頭挪了幾步,突然覺得有股鼻頭充塞的感覺,緊接著不住湧出的鼻血滾落,染紅了她的人中與嘴唇。
她急著用手去抹,卻沾到了潔白的袖口,慌亂之下她回頭要走進醫院,卻腳步踉蹌跌在地上——
她搗住了臉,急著回醫院大門,頭一仰看卻又退後了腳步……
“小……小漁……”傅嚴站在她嬌小的身子前,淚液不覺溫熱了眼睛。
她驚訝地張大了雙瞳,隨即轉身壓低了身子,用袖子埋起臉孔……
“小漁,是我……是我!”傅嚴從她身後抱緊了她,不住地喊著。
小漁被他抱得死緊,整個身體顫抖不已。
“你放開我……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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