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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已經足夠了。”水晶吊燈在他的眼裡“倏”地滑過一道明亮的光痕,映地她有些睜不開眼來,臉上不知為何有些火燎燎的感覺,幸好侍應開始上菜了,又為他們斟好了酒,微笑道:“祝二位用餐愉快。”方又退開了。
她恢復了自如,端起了酒杯,向前一遞,笑道:“來,祝你生日快樂。”他笑道:“喝一點不要緊嗎?我對某些人的酒品真是不敢恭維。”她的面上又是一紅,道:“誰信你說的那些鬼話,況且只喝一點意思意思,我若不喝,豈不是辜負了這良辰美景。”他不再反對,也舉著酒杯向她碰了一碰,一飲而盡,而她的確是心存膽怯,只微微地沾了沾唇,便放下了。
席間的氣息是緩慢而沉滯的,她只顧謹慎小心地切著盤裡的牛扒,而他只顧不停地喝著紅酒,眼光裡有些欲言又止的顧忌,半晌,她也意識到了,抬起頭來,正遇上,有些不防備,只好微微一笑,道:“你不吃嗎?”他拿起刀叉來,停頓了一下,才道:“那個,你還記得今年年初我跟你提起的事嗎?”
可是,她已經記不不起來了,他如此鄭重地提起的究竟是哪一件事?那一種不在意式的反應大約令他有些失望,轉而道:“我是說…一起去…哎,算了,反正你總是不放在心上的。”說著又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彷彿有些賭氣的意思。
而她亦覺得這是個機會,此時不說,更待何時?於是她沉吟道:“也許,我過一陣也要去北京了。”他似乎還執拗於剛剛被忽視的冷落之中,卻還是不勝驚詫地問道:“為什麼?”原來先前提到
“北京”,只是伏筆而已。
她微微一笑,道:“其實,我從小是跟著爺爺奶奶住在北京的,爸爸是支邊青年,在新疆遇到了媽媽,結了婚,等到可以回北京時已經非常困難了。上小學的時候奶奶去世了,我才回到爸媽身邊,後來還是外公透過了一些關係,方才將爸媽調到了這裡,這城市,是我媽媽的故鄉。”
其實是很平常的事,卻有些難以持續下去的阻礙,她只得拿起杯子來喝了一口,後來才發現是紅酒,腹中一陣暖流飄過,倒給她增添了信心,便接著道:“一直以來,都是我姑姑在北京照顧爺爺,爺爺開了一間中醫診所,姑姑也在裡面幫忙,去年的時候認識了一個來看病的臺灣人,今年春天裡竟定下了婚事,前不久,姑姑出嫁了,跟著丈夫移民去了加拿大,北京的家裡只剩下爺爺孤零零的一個人,爸媽的意思是接他過來,可爺爺卻說捨不得那些老街坊老病友,況且身體還算硬朗,打算再幹幾年。爸媽拗不過他。只得搬到北京去了,幸好他們都已經退休了。”
他對面的一幅油畫裡,寂靜而又昏黃的日光裡,墨色生綠的狂舞著的野草,只有一個人孤獨的背影躑躅在天地交匯處看不見邊際的河流旁,那一種慘淡的荒涼,不禁叫人的心裡泛出片片的哀傷。半晌,他才道:“那麼,你也要過去了。”
她點了點頭,道:“當然。我是家裡唯一的孩子,父母的年紀大了,他們在哪裡,我就應當在哪裡的。”
他淡淡地道:“想不到與父母的感情融洽也會成為獨立生活的牽絆。”其實她並不是非去不可的,母親臨走之前對她的答覆是儘快將爺爺接過來,所以她一直在為去留問題猶豫不決,不知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說了出來,難道是對某種結局預先而出的測試嗎?
可他卻以為她已經決定了,依照她固執倔強的個性,一旦決定了,又豈能再更改?他又喝了一杯酒,道:“年初考研不是曾經想要去上海嗎?我還以為你對於未來至少還是有些理想的。誰知…那個…工作怎麼辦呢?”
說到這種局勢,已經無法轉圜了,況且她當初想要去上海,不過是為了一樁陳年舊事,誰知時移事易,原來感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她不能諒解自己,原本應當是堅定不諭的人,竟也會因為偶然的誘惑,幾乎差一點兒就迷失了方向。她只得道:“我想看看是不是可以去公司總部工作,實在不行,就辭職再找別的工作好了。”天知道,她這麼保守的人,竟然能夠在沒有準備好後路的前提下,放棄優厚待遇的工作不幹了,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亦笑了笑,道:“原來,你都已經想地這麼透徹了。”她象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剛剛你要跟我說什麼來著?”
難得她還記得,可是他似乎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對面坐著彷彿柔和平淡的女子,骨子卻是強硬而果敢的,對世事充滿了清醒的認識和判斷,究竟要付上什麼樣的代價才能令她屈服?他原來有滿腔的宏圖大願要對她說,如今在她的平淡面前,所有的情愫都顯得那麼軟弱無力,那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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