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2/4 頁)
是自己的母親將父親推上了斷頭臺,親情與法理之間難道就沒有通融的橋樑?也許,用不了那麼決絕,也許可以避免那慘烈的結局?雖然她對於那負心的人有些反感,但又覺得也不必是這樣的下場。
吳奶奶倒是看地津津有味,本來應當九點之前就睡覺的,一直看到了十點鐘,自己還嘮叨著,“晚了…晚了…電視就是這樣不好,很容易讓人上癮,亂了規矩…”
她不禁微笑,這家常的話中亦有讓人警醒的妙語連珠。
上了二樓,她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停頓了下來,想了想終於又向前走了幾步,推開了那一扇房門,裡面黑漆漆的,只有月亮的影子在地上緩緩地爬行著。她順手向牆壁上一按,只開啟了立在牆角的一盞落地燈,寶藍色的透明紗罩,映地那撒在前廳的燈光,倒有一種琉璃沉入水底又潛浮上來的波光斂灩。
屋裡的陳設很簡單,也很整潔,並不象吳奶奶說地是“不講究的人”。她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坐在了床邊,輕撫著床單,面板上有一點沁人心脾的清涼。
對面的書桌上,擺放著膝上型電腦,還一幀照片。胡桃木的相框裡,卻是家居的背景,一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女坐在沙發上,流露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而他與一個青年站在沙發的後面,那青年似乎有些恭謹,一派嚴肅,只有他很隨性而灑脫地單手支腰,另一隻手卻撐在那青年的肩頭,有些任性地放肆與親密。那應該是他的父母,還有…兄弟吧?
這應當是一張全家福,一家人,齊樂融融地聚在一起。
一家人?
象霧一樣的陽光,客廳裡擺放著米色的沙發,有報紙和雜誌混亂地丟棄在地板上,茶几上上還放著昨夜喝剩的茶水,褐色的汙漬沾染了長腰細嘴茶壺上的三泉映月。蓬著頭髮的母親廚房裡準備著早餐,找不到眼鏡的父親在猛力地敲打著衛生間的門,高聲地叫喊著,而裡面的人卻逍遙自在地擦著洗面奶。母親從廚房裡端著油煎荷包蛋,吼著父親,父親一臉無辜地解釋著,衛生間的房門終於開啟了,父親一臉的慈愛,未曾有半句埋怨,徑直衝了進去。那洗乾淨了的人很自然地在餐桌邊坐下來,很自然地向母親伸出手來,母親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嘟噥著:“這個月又是入不敷出。”卻還是將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來:“省著點花…”父親從衛生間出來,很是大度地道:“不急…不急…上個季度的獎金也該發了。”母親這才轉憂為喜:“能有多少錢?”偉大的暢想,暫時將早上的慌亂與不愉快驅趕地煙消雲散…
這就是她嚮往的生活,一家人,平凡瑣碎,平庸拮据,難免有爭執和埋怨,但卻是可以任性的放肆與親密,她卻永遠也無法擁有的放肆與親密。
在那全家福的旁邊還傾倒著另一架相框,覆蓋在桌面上,掩去了裡面的喜怒人生。她亦沒有勇氣再去掀開一看,站起身來走到房門,關掉了落地燈,一切歸於了月亮輕輕爬行的寂靜中。她在不久之後,才知道那相框裡面究竟藏了什麼,但是似乎也沒有多少用處,已經攔不住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撥通了靳啟華的電話,那邊似乎有些愣怔,半晌才道:“是你呀…小豆芽菜…我剛剛眯了一會兒…噢…你這一天都上哪兒混去了?”她不禁笑道:“你回家來是為了找我嗎?”他立刻反彈道:“誰說我是找你,我那是回家取衣服…”
她在電話裡無聲地微笑,鬼才相信!她剛剛把衣服給他送到隊裡去,還取什麼衣服?他自然也感覺到了,當然有些磨不開面子,便轉移了話題,道:“那個,你連個手機也沒有,聯絡起來可真麻煩!回頭我給你整一個,省得找不著人。趙局也不在,你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可交代不起…”
彼此又寂靜下來,他有些不耐煩地道:“沒什麼事我就掛了…”她卻在那最後一瞬間鼓足了勇氣,急道:“哎…靳啟華…你明天…會回來嗎?”
他喃喃自語道:“噢…明天是星期六了…快一個禮拜沒回去吃晚飯了…那好,明天我回去…”
她知道自己不應當再重複同樣的錯誤,但還是為那承諾禁不住的欣喜雀躍。那樣一種微妙的情感,是連自己也覺得萬般訝異的,彷彿一個小孩子得了一件夢寐以求的玩具一樣開心,但凡一切的不快都可以暫時放到一邊了。
第二天她起地很早,甚至還陪著吳奶奶去了早市,想不到市場上的人已經那麼多了,大家擁擠在一起,只為了挑幾個新鮮的西紅柿,也是平常的樂趣。吳奶奶嘮叨著:“你叔叔最喜歡吃西紅柿炒雞蛋了,就這家的西紅柿最好了,你不要著急,咱們等等,等他們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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