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第2/4 頁)
順順趕了過去。想不到在走廊上等候的人已經很多了,不見得都是要手術的,值班護士說靳博士第一天上班,大部分時間要麼在醫學院教課要麼在病房裡照顧住院病人要麼做手術,只週一和週三的上午看專家門診,所以才人滿為患。
可她還是有些慌張,就怕排不到號,害地順順也緊張起來,怯怯地拉了她的手,道:“媽媽,那不是那天在肯德基裡的伯伯嗎?”
她怔了一怔,護士小姐在叫著她們的號碼,她遲疑了片刻,抱著順順走進專家診療室裡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袍的男人正在水池邊洗著手,一會兒方回到桌子前坐下,看了看她們,也是一怔,順順甜甜地叫道:“伯伯,原來是您呀。早知道是您給我看病,我媽媽就不用那麼緊張了,她老是擔心看您的病人那麼多,我們會排不上號…哥哥呢?他也來這裡了嗎?我還留著他送我的鹹蛋超人呢…”
嘰裡哇啦地一通,反而使她慌亂而尷尬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其實她早該想到的,靳博士…以前在海飛房地產的酒會上,項振灝曾經稱呼他的哥哥為靳博士,而她上次在肯德基店裡也認出了那男人,就是與他並肩而立照全家福的男人,是靳啟華的大哥…可是她怎麼會沒想到那其中的聯絡,那麼特殊的姓氏,怎麼會那麼巧。到頭來,她還是要和他有所牽連,千絲萬縷,斬也斬不斷…
靳志勇工作的時候向來是有些嚴肅的,可架不住順順甜言蜜語,微微一笑,道:“真是想不到會這麼巧…你的小哥哥他沒來,他留在省城的爺爺奶奶身邊,因為他還要上學,放暑假的時候就會過來了,到時候你的病也好了,讓哥哥來看你,好不好?”
一切突然間變地那麼順理成章,沒用她多費唇舌,單靠順順一個人的公關,似乎就搞定了一切。可是卻出了一點麻煩,那就是順順的血型,竟然是極為罕見的熊貓血,上百萬人之中只有那麼幾個的,所以備用血漿非常稀缺。
靳志勇很客氣地問了她的血型,無非是例行公事,不想她的臉色在瞬間蒼白如洗,順順拽了拽她的衣袖,道:“媽媽,靳伯伯在問你呢…”
她恍惚著只覺得走廊上的竊竊私語突然掀起了萬層聲浪,嘈雜地幾欲將她吞噬其中,拼力掙扎著想要衝出一條通路來,總是不得其法。好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地道:“我…我不是這個血型…”
靳志勇依舊在看著病案報告,很隨意地又問道:“那讓孩子的父親來檢查一下吧。”
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在那一刻說出那麼殘酷的話來:“我的孩子…她沒有父親…”
靳志勇終於抬起頭來,看了她一會兒,眼光之中只有片刻的驚詫,旋即變地溫和起來,微微一笑,道:“不要緊的。我剛剛替順順檢查過了,目前的狀況還算穩定,你也不用太著急,反正未來一年的時間裡我都會呆在這裡…我給你留一個電話,只要順順有事你立刻通知我,好不好?在這一段時間裡,我會盡快想辦法聯絡血漿的事,你不用太擔心了…”
她依舊是戰戰兢兢地又道:“靳醫生,我能問一下手術的費用大概是多少嗎?”
靳志勇向上推了推眼鏡,柔聲道:“大約得有個幾萬塊錢吧…是不是有困難…”
她的衣著寒愴,又獨立撫養著生病的小孩,這境況可想而知道,可是她竟然未加思索地道:“手術費…我會準備妥當的…”彷彿秉著堅強而不可摧毀的意志,只要是為了她的孩子,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靳志勇依舊是溫和地注視著她,卻緩緩地收斂了笑容,沒有再說話。
走出醫院門診大廳,卻發現外面下起雨來,席天幕地裡,掛著白花花的水簾,飛著零亂的水線,好象鑲裱在珠簾上的穗子,悉悉簌簌,抖落了一地煩惱。
這樣的天氣,計程車都是很難有空的,急弛電掣般地飛奔在蕭蕭春雨中。她只得抱著順順在慢慢地向公交車站走去,好在是帶著傘的,每天都放在包裡,有備無患,好象“別裡剋夫”,裝在套子裡的人。現在,每當雨天來臨,她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彷彿一閉眼就能看見成千上萬的山石由天而降,跌跌撞撞,根本是無路可逃。那些巨石沉重地壓在她的心頭,這些年來,越積越多,已經堆成了山。
順順緊緊地摟住她的脖子,很乖巧地把臉貼著她的臉,並不說話,卻是給她最大的安慰了。
好不容易到了公交車站,等車的人很多,其實也是無奈,大家都已經接受了這種局面,當你特別需要的時候,永遠都不來,只有無休止地等下去。她不知道為什麼想起從前的時候,那一輛銀灰色的寶馬車,總是在她需要的時候,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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