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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似錦,來日方長。而我,在班裡成績從來沒落過前三名的我,卻早己歷盡世事滄桑!
生在農村,是一種原罪!而對於很多希望透過高考改變命運的人來說,沒有生在北京,也是一種原罪!
雖然高考並不是人生的惟一機會,但這個社會提供給我們的機會實在是太少太少了。沒有考上重點大學,要想靠自己的努力贏得別人的尊重,實現自我價值,這條路是太難太難了啊。我自己,本身就是很好的例子。不是不努力,不是不懂得自己的價值啊!
所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讓海鷗上重點高中,然後比那些享受高考優惠的同齡人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考取重點大學!
349。
大約這個話題觸到了時老師的痛處,他又開始侃侃而談,言辭激烈,鬥志昂揚,臉上閃現出曾經的桀驁不馴來。我恍若又回到四年前的課堂,他在給我們上政治課,那時的我漸身充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對未來充滿無限幻想。但現在,幻想就象五彩繽紛的肥皂泡一般破碎了,全都破碎了。
時老師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我的心裡,我靜靜地聆聽著,一動不動。但偏偏,紅鼻子老師很不合時宜地打斷了他的話,語重心長地說:“老時啊呀,你怎麼還象以前口無遮攔?別忘了,你現在可不是普通老師,你是教導主任呢!”
時老師呆了一呆,立刻閉了嘴,神色也同時暗淡下來,但很快又恢復了剛才那個笑眯眯的模樣,看了看我旁邊海鷗,和謁可親地問:“你來這兒,有事嗎?”
雖然他現在的和謁可親遠不如剛才的桀驁不馴來得真實,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這是弟弟楊海鷗,他離一中的錄取分數線還差兩分,我想交一些擇校費,讓他上一中。”
時老師好心提醒道:“如果是少數民族、烈士子女、特長生或參加過市級以上競賽獲獎的,中考都可以加分。”
我苦笑了:“我傢什麼都不是,農村孩子,就知道死啃書本。除了不需要任何運動器材的田徑專案,有幾個有特長的?至於各式各樣的競賽,更輪不到我們。”
時老師詭秘地笑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加分裡頭學問可大了。你要是中考前早一點來找我就好了,可惜現在不行了。或者,你親戚朋友中有沒有認識什麼人,可以幫你周旋的?”
我想了想,訥訥地說:“我認識你。”
他訕笑了一聲:“不是老師不幫你,我能力實在是有限的。”說完便把一份《公告》推到我面前,熟練地說:“今年一中擇校費起步價是一萬七千元,然後再按低下分數線每五分加五千元計。即低下分數線五分以內的,擇校費是兩萬兩千元;低於分數線六分到十分的,擇校費是兩萬七千元,並以此類推。”
我看了看那份公告,和時老師說的一模一樣。只差了兩分便要交兩萬兩千元,這兩分真值錢啊。海鷗扯了扯我的衣角,小聲說:“姐,太貴了,我不上重點行不行?”
我斷然拒絕:“不行。”
但家中只有兩萬元,連平時買鹽的錢,都是捉襟見肘。原先,我家房前屋後還有十幾棵成材的樹木,那是剛蓋好房子後,爸爸種的,說是為我結婚打嫁妝。但前兩年,所有直徑超過10厘米的大樹,都在村委會硬性規定中砍罰殆盡,後來又被村委會統一以低價收購,高價賣出,錢都被村委會的人賺去了,我們並沒得到多少錢;我媽腿腳不方便,除了我養的那幾只兔子,也沒有什麼家禽;口糧田倒是多出我爸那一份,但就算把多出來的小麥和稻穀全賣了,也湊不夠兩千塊錢呀;再說現在很多中考、高考的學生都需要錢,不知有多少家長和學生在為高額的擇校費和學費發愁,哪裡借得到錢呢?
所以,我冒著被拒絕的危險,硬著頭皮,怯怯地問:“時老師,可以便宜些嗎?我弟弟平時成績很好的,只是沒發揮好,再說也只差了兩分。”
時老師看了對面的“紅鼻子”老師一眼,猶豫道:“這是上面規定,一分錢都不能少。別說差了兩分,就是差一分也是照交不誤。”
“紅鼻子”老師點點頭,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350。
在這尷尬的氣氛中,海鷗幾次拉起我的衣角,紅著臉示意我離開,但想到他的前途,我拋開所謂的自尊,厚著臉皮站在那兒,一臉乞求地望著時老師。
時老師開始還旁若無人地看著報紙,但很快就有些坐不住了,卻幾次欲言又止。正在這時,“紅鼻子”老師接了一個電話,便出去了。
時老師警惕地望著門外,輕聲說:“我知道你家是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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