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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洲苦笑著搖了搖頭,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因為心情不好,他便打電話向廠裡請了假,沒有去上班。回到出租屋,他立刻去沖涼,我則煮了一大鍋麵條。他換好衣服出來,端起麵條便狼吞虎嚥吃起來,差不多兩斤麵條全部吃光了。放下碗,他上了床便沉沉睡去,夢裡還緊皺著眉頭。
因為一夜沒睡,我也困了,很快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卻感覺臉上溼漉漉的。睜眼一看,卻見沈洲把我抱在懷裡,滿臉的淚,我臉上的淚就是從他臉上流下來了。我吃了一驚:“你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
他嘆了口氣說:“沒什麼,只是想想很難過。在治安隊那一夜,真是豬狗不如,沒有一點的人格、尊嚴。兩百多人在一間大屋子裡,邊坐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站著。男男女女的,蚊子又多,還有人大小便。更可惡的是,那些治安員,簡直是把人當牲口一樣,沒有一點的人格和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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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毛巾給他擦眼淚,安慰道:“都過去了,你這不是出來了嘛。”
他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幾次欲言又止。我以為是他還在為被抓難過,並沒有放在心上。晚飯我們是出去吃的,點好菜,我去洗手間,回來時,看到他正神情激動地打著電話。遠遠地看到我過來,立刻慌亂地放下了。
我心中閃過一片陰雲,小心翼翼地問:“給誰打?小顏嗎?”
他堅決否認:“當然不是!”
我略略放下心來,但總感覺吃飯的時候,他心不在焉的。看我的眼神,也躲躲閃閃的。我以為是受了驚嚇的緣故,便沒放在心上,但氣氛卻很沉悶。
他忽然說:“如果我以後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我開玩笑地說:“男人是否愛一個女人,就在於他是否娶了她。倘若你娶了我,說明你很愛我,對一個很愛我的男人,有什麼我是不能原諒的呢。當然,你拋棄我例外。”
聽了這話,他面色一變,隨即訕笑道:“怎麼會呢?我當然會娶你的。”
我嬌嗔道:“那就好。對了,我明天還要去拿錢,昨天趙直不在。”
他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說:“我現在心情不好,既然你在那邊簽了單,不如先做做吧。過段時間再回來,好嗎?”
我想起所謂的簽單不過是死纏爛打出賣色相,很想告訴他實情,但看到他萬般為難的表情,終於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委屈地點了點頭。
為了不影響第二天上班,我當晚就匆匆趕回專題部了。大廳里正好很多人在聊天,趙直看到我,以為我是回來結工資的,為難地說:“現在手頭太緊,一時湊不到這麼多錢呢。”
我搖搖頭:“暫時不走了,過段時間再說,可以嗎?”
他馬上露出笑臉,連連點頭:“可以,當然可以。”
杭宗巒則興奮地抱住我大叫:“海燕,你真好,我們又可以繼續合作了。”
我勉強笑笑,想到沈洲,想到不可預知的前途,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之前答的兩個單都是杭宗巒聯絡了很久的客戶,資源用完後,就只好再發展了。這個過程很漫長,距離下次的簽單,又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但我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簽單上,想起臨來時沈洲躲躲閃閃的眼神,我感覺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般。
有時打電話過去,他說話也是支支吾吾的,幾次欲言又止,這讓我心裡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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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好的預感很快得到了證實:三天後,我再打沈洲的手機時,竟然是關機。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正在我急得團團亂轉時,忽然接到了李梅的電話。她告訴了我一個驚天的訊息:沈洲剛剛坐上回家的列車,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感覺天眩地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竟是“哧”地一聲笑了:“你開玩笑吧,李梅?沈洲回家了?他竟然不和我說,這怎麼可能呢?”
李梅在電話那裡連聲說:“海燕你不要太難過,他不和你說,是害怕你承受不住。所以他才讓我轉告你的,他說他對不起你。是這次被抓改變了他的想法,他說寧願在家裡餓死也不會再來東莞了!”
李梅雖然活潑開朗,但並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我知道她說的是真的了,我這次是真真正正地被欺騙了!心裡一寒,不由趴在桌上,放聲大哭!
我不知道為什麼是這樣的結果?我要求的並不多,我只不過是想在這個冷漠的城市裡擁有那怕一點點的溫存,為何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不知哭了多久,專題部的人陸續回來